嶽飛似乎是還沉浸在剛才比箭的過程中,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王貴一直注視著他,聽得響聲,見了箭矢逼近,頓時飛身向前,將嶽飛撞倒在地。
嶽飛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箭,但是王貴就沒這麼幸運了,那箭矢沒入他肩頭不說,手中盾牌和嶽飛持著的盾牌,都倒了下來,砸在了他身上。
王貴痛苦的發出一聲呼嚎,在地上掙紮不起。
被撞倒在地,翻滾了兩圈的嶽飛頓時驚醒,急忙撲上前來,一邊將王貴身上盾牌掀開,一麵急切問道:“王貴,你怎麼樣,你彆嚇我啊!”
王貴見嶽飛如此焦急,頓時強忍疼痛道:“老大,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嶽飛道:“你彆說話了,嘴裡都流血了,我扶你下去!”
說著,嶽飛三兩下將王貴拉了出來,然後扶著他便往城下走。
徐慶也顧不得為那些弓弩手持盾護箭,丟了盾牌也跟了下來。
嶽飛看著插在王貴肩頭的箭矢,再看王貴嘴角流血,麵色蒼白,很是自責道:“都怪我,比箭輸了就是輸了,有什麼想不通的,連累兄弟你差點沒命,我真該死!”
王貴激動道:“老大,你千萬彆如此說,我幫不上你什麼忙,但是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
今日那賊人確實厲害,但是老大你也不要灰心,你還年輕,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我相信,下次遇上這人,老大你必定能取勝。”
嶽飛聞言,點頭道:“這是自然,有兄弟這句話,還有為我受的傷,不贏都不行了。”
隨後跟來的徐慶聽了二人對話,也幫腔道:“就是,就是,老大生來就該是無敵的,今日大意了,但是絕對不會給那人再贏一次的機會。”
三人說著,相視一笑。
嶽飛將王貴送到軍醫這裡,拔了箭矢,上了金瘡藥,再帶下去安置妥當後,才帶著徐慶重返城頭。
隻是因為他們鬨出了變故,導致防守空虛,城上弓弩手被楊誌趁機射殺了許多,主將楊鈺對嶽飛有了不小意見。
於是,他二人上城來,就被安排前去倒金汁。
這不僅十分危險,還很是折磨人。
這金汁不是彆物,正是大糞。
將大糞燒沸後,傾倒下去燙傷敵人,不僅能有效瓦解對方的攻擊,還能讓被燙傷的敵人染上各種疾病,甚至有可能引發傳染病。
這是一項十分殘忍的防守手段,但是用來對付敵人,十分管用。
隻是這氣味嘛,實在是太過熏人。
嶽飛和徐慶被安排前來,也沒辦法拒絕。
畢竟要來協助官軍防守城池的,是他們。
而連累了弓弩手,也確實是他們的問題。
嶽飛又是鐵了心要保衛相州,和安北軍死磕到底,所以即使遭受了不公平的對待,也還是毫無怨言,領著徐慶便前來倒金汁。
此時,安北軍前軍已經在凶猛攻打城門,攀爬城牆。
城下都是密集的安北軍將士,這金汁傾倒下去,必定能燙傷不少人。
嶽飛看得準確,與徐慶合力將一鍋滾燙的金汁傾倒下去。
那冒著熱氣、飄散著巨大臭味的金湯變成一道瀑布,從城頭墜落,直向安北軍將士頭頂落下。
眼看十幾人就要遭殃,哪知有人提醒及時,這十幾名安北軍士卒轟然散開,很是及時的躲開了這一鍋滾燙又惡臭的金汁。
嶽飛和徐慶功虧一簣,頓時有些發愣。
這些賊人,怎麼如此厲害,這都不能將他們給淋倒?
嶽飛不服氣,叫著徐慶,立刻將另一鍋金汁傾倒下去,希望能起到作用。
隻是有了第一次的經曆,城下安北軍更加小心謹慎,早做好了應對準備。
見那金汁落下,頓時在此一哄而散避了開來。
嶽飛和徐慶再次功虧一簣,很是惆悵。
知道再這樣下去,依舊沒有任何效果,於是找到楊鈺,主動請纓,去投放檑木。
這個活兒,比起傾倒金汁,可以操作的空間要大得多。
二人力氣雄壯,比起成年官兵還要厲害,這檑木正是可以拋投得更遠,能更有效的砸中賊軍。
不像那金汁,不僅金湯滾燙,那鍋也是滾燙的,除了傾倒,沒有更好的辦法來施展他們的本事,因此不能奏效,也在情理之中。
楊鈺本來沒指望他們能幫上什麼忙,現在見他們要來投放檑木,也就答應了。
二人見楊鈺答應,頓時轉悲為喜,立刻投入投放檑木的隊伍之中。
二人合力,各在一邊,將一根粗壯的檑木抬上牆垛,然後十分默契的蕩悠起來,最後一起數了一二三,用儘力氣往城下拋去。
那檑木頓時飛出去老遠,然後迅速墜落,正好命中向前衝鋒的兩名安北軍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