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俁如今騎虎難下,想要一個穩妥辦法,解決當前危機。
隻是等他向朝中眾臣征詢意見時,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說個一言半語,都眼觀鼻鼻觀心,矗立堂上,練習入定之術。
王俁見眾人這副模樣,內心悲涼,失望透頂。
他不指望彆人能有什麼辦法,隻把希望放在金富軾和李資謙身上。
然而,二人這表情,看上去怎麼有種對自己不屑的意味?
王俁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正好眾人不言不語,他直接點名道:“金愛卿,你可有何辦法,保我開京不失?”
金富軾聞言,惶恐道:“大王恕罪,如今局麵,微臣並無穩妥辦法!”
王俁表情痛苦道:“那可有什麼手段,既能讓我等不失顏麵,又能保全自身?”
金富軾聞言,思索道:“我高麗不能輕易認輸,更不能讓安北軍小看我等。
開京既然保不住,我等的出路,或可寄希望於一次賭博!”
“賭博?如何賭博,賭什麼能讓林衝答應我等謀求一條出路?”
王俁生出一絲希望,目光灼灼看著金富軾。
金富軾見狀,試探道:“大王不怕受了委屈的話,微臣這個辦法,或可以一試!”
王俁見說,自嘲道:“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事到如今,我高麗的尊嚴,隻在我等最後選擇上。
國土淪陷,百姓離心,京師被圍,無力相抗,孤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天下軍民,如今,隻求能以一個體麵的方式,保全城中百姓,給眾人一條生路,便彆無所求了!”
金富軾聞言,敬佩道:“大王果然仁義,心係萬民,威武不屈,微臣惶恐!”
“你何恐隻有?莫非,你那賭博的辦法……”
“啟稟大王,微臣是想,我高麗已回天乏力,但大王仁慈,不願葬送全城軍民性命,又不能被安北軍看輕,那就挑選一支精銳,邀請安北軍比武。
若是贏了,可提出合理條件,若是輸了,則願賭服輸,投降林衝……”
金富軾有些心虛說出自己的計劃來,王俁聽了,沒有責怪金富軾,反而認真思索起來。
自己手下,確實還有一隊精銳親衛,共計三千人。
若是讓他們出戰,跟安北軍堂堂正正一戰,或許能取勝。
隻要林衝答應對賭,那就還有周旋的餘地。
但是,不能等比試結束才來談條件,而是要提前說好賭注,隻等結果出來,便來執行。
他不怕林衝出爾反爾,畢竟此人以仁義聞名,一路走到今天,都是靠個人魅力做到的,那必定是一言九鼎之人。
隻是,對方占儘優勢,真的會多此一舉跟自己對賭麼?
王俁心裡沒底,看向金富軾道:“愛卿以為,那林衝會答應此事麼?”
金富軾當即拱手道:“微臣願意前去遊說林衝,答應跟我高麗對賭!”
王俁聞言,喜道:“愛卿果為孤之肱股,既如此,此事便拜托愛卿全力操持。”
說罷,又對著眾人道:“諸位愛卿都來說說,這勝負賭注,當以何為妥?”
眾人見金富軾自告奮勇給出辦法,還一手攬了去,頓時鬆了口氣,紛紛建言獻策。
李資謙則全城好整以暇看戲,對金富軾也是橫眉冷眼,心想就你愛出風頭,如今局麵,豈是異想天開就能成功的,我若是林衝,才不管你這些幼稚把戲,直接平推就是。
但畢竟王俁和金富軾,是在給大夥爭取生機,他既無更好辦法,倒是沒有公開反對,隻暗中做好打算,下去就私下找機會接觸拓俊京等人,商議獻城投降之事。
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之中,賭注也敲定下來。
歸結起來,高麗取勝,需讓安北軍退出開京,歸還開京以南國土,讓高麗保留半壁江山,不得繼續攻打。
倘若高麗輸了,自是開城投降,但要求安北軍不得毀掉高麗王族宗廟社稷,給王俁封王,給一眾文武保留官職,加以任用。
眾人認為,這對安北軍也是極為有利的,不怕林衝不答應。
商議妥當,朝會散去。
金富軾領了使命,打著旗號,出城來求見林衝。
林衝見狀,命人停止共計,按兵不動,等金富軾前來。
金富軾隻帶了兩名侍衛,捧著他們擬定的賭注,趕到安北軍陣前,先來見禮。
因林衝並未稱王稱霸,隻以安北軍大元帥、安北大都護府大都護的身份征戰天下,因此金富軾也就恭敬道:“下官高麗禮部尚書金富軾,見過林大都護!”
他禮儀周到,言語恭謹,林衝倒也沒有為難他,隻好奇道:“金大人此來所為何事,可是要代你家大王請降嗎?”
金富軾聞言,挺起胸膛道:“大都護此言差也,我家大王文韜武略,有為之君,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不戰而降隻輩。
下官此來,是與大都護約賭來了。”
林衝聞言,訝異道:“哦,不知高麗王想賭什麼?我又有何理由跟他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