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的局勢,是田虎和王慶都不曾料到的。
方臘原本是可以憑借四州之地跟宋江進行長時間拉扯的,但不知為何,像是失去了理智,非要反撲杭州,跟宋江決一死戰。
現在好了,兩方同歸於儘,讓昭國不費吹灰之力,儘得江南五州之地。
而且以昭軍的戰力,其餘好不容易被宋軍收複的城池,隻怕也難逃被一鼓而下的命運。
不隻是他二人想不通,童貫、種師道也想不通。
宋江手裡的兵馬,不足以迅速拿下方臘最後四州,頂多一州一州打過去。
但那樣的代價,是巨大的,方臘應該能應對,畢竟雙方人馬差不多,而且江南軍還是防守一方,沒理由轉守為攻,葬送全部兵馬?
難道隻是要報仇,將宋江殺死?
這也太不合理了!
作為旁觀者,他們似乎一點都不清。
不知道方臘這個當局者,到底是出於什麼考慮,才做出了這個自取滅亡的決定。
方臘敗亡,無論是田虎、王慶還是宋國,影響都是巨大的。
因為方臘最後安排的退路,是投靠昭國。
將手裡的地盤獻給昭國,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隻是這樣一來,昭國順利接管了南方賦稅重地,而且能形成一個三麵合圍反包圍圈。
無論是宋國還是兩家的地盤,都在昭國的威脅之下。
對田虎和王慶來說,昭國雖然沒能在進攻汴京一事上去的先機,甚至那王進、武鬆等人從大名府出兵,才推進到衛州和滑州,便先後吃了敗仗。
十萬大軍竟然被宋國勤王軍給擊敗,不能前進一步,隻在衛州、滑州一線對峙。
反觀他們兩家,那是很順利便推進到汴京城外百裡之地,兵峰直逼汴京城,隻要一鼓作氣,就可圍攻汴京。
可是,事情到了讓他們為難的一步,誰先進攻汴京,似乎誰就要吃虧。
再說,若是自己先出手,拚死拚活的打得焦灼之時,彆人趁機奪取勝利果實,又當如何?
因此,雙方的停下腳步,商議如何進攻汴京一事。
這時,方臘敗亡,昭國勢力大增,他們兩家的優勢,就變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畢竟一旦昭國強大到誰都無法對抗的地步,那麼就算是他們先打入汴京,就真的能做這天下共主嗎?
隻怕不見得,雖然是這樣約定,但是王慶和田虎心中都明白,這天下,遲早都是昭國的。
但是他們說什麼也是一方反王,若是不做點什麼,就那樣承認了昭國的地位,說出去丟臉不說,未來的處境隻怕也不好過。
所以,他們一同約見王進和武鬆,談妥進攻汴京事宜。
會談地點約在衛州,由田虎和王慶分彆派遣使者前去協商。
王進和武鬆在以平等的禮儀,約見了雙方使者。
田虎這邊派出的,是太尉房學度,全權代表田虎,與雙方會談。
王慶這邊,則是派出殿帥範全,也是全權代表王慶,與雙方進行會談。
王進作為左軍都督府都督,自然主持此事。
房學度很是直接,對王進質疑道:“王都督,請恕在下直言,以昭軍的戰力,以王都督和武副都督的本事,不至於敗給宋軍,莫非是遭遇了什麼蹊蹺之事?”
王進早想好了說辭,聞言,故作沉重道:“說來不怕你們不信,我軍遭遇了宋軍神兵阻擊,不僅抵擋不住,還險些被倒推回來,實在是讓人不知如何應對。”
房學度聞言,驚訝道:“神兵,哪裡來的神兵,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王都督可不要誆騙我等!”
範全也是滿臉不信,意味深長的看著王進和武鬆。
王進見狀,語氣堅定道:“此事千真萬確,那趙佶麾下,有著眾多本領高強的道士,能人異士輩出。
其中有個叫郭京的,會六甲神兵術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陣,刀槍不入,水火不浸,無人可當,無法可破。
因此,我昭軍根本奈何不得他這六甲神兵,因此拜了幾場,毫無辦法。
怎麼,你們兩家沒遇到神兵麼?”
王進說得一板一眼,末了還反問一句,頓時讓房學度和範全都表情凝重起來,此事,似乎不是假的。
實際上,確實有這回事。
這自然是林衝的計策,知道有郭京這個神棍在,而昭軍要想有一個站得住腳的佯敗理由,自然需要說服力。
因此,林衝授意王進,可暗中放出消息,隻要不遇到郭京的六甲神兵,必能一戰攻克汴京,奪取大宋天下。
還名聲不顯的郭京,正想著如何編個故事,誆騙一下趙佶,獲取功名利祿,不想昭軍就上趕著給他送來了一個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