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盯著虛弱的張居正,心中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傲骨如太傅,也是會如平常人一般生病虛弱。
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跳了下。
“趙姑娘,陛下就麻煩您照顧了。”
張居正說著便坐直身體,朝趙一清拱手感謝。
嚇得她趕忙道:“彆起來,你剛做完手術,身體還有傷口。隻是一件小事而已,那張先生,我們就先走了。”
張居正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兒子。
“趙姑娘,我送您和陛下出去。”
趙一清點頭,隻是在走廊的儘頭,她笑著擺手,“你也快點回去吧!照顧你父親要緊,有什麼事情記得跟我打電話。”
張敬修清潤一笑,“麻煩趙姑娘您了。”
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他腳步快速地朝著病房走去。
他和父親還有好多話要說。
也有好多事情要做。
黑色的suv快速地在路上疾馳,趙一清看著道路兩旁散去的風景,想說些什麼,可臨到嘴邊,卻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她隻是安靜地透過後視鏡,眼神平和地望著後麵的朱翊鈞。
或許,後世的一切會改變也未可知。
翌日,天幕亮起時,雖未天亮,可眾人早已忙碌起來。
但大家卻紛紛放下手中的事物。
選擇觀看起今日的天幕。
無他,上學而已。
趙一清拍了拍朱翊鈞的房門,“已經六點半了,快點起床了。”
看見此情此景,李太後臉色一黑。
這孩子,臨走前她還連三叮囑,一定要好好配合清清的行動。
她忍著怒氣,看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就在她心火爆發的時刻,緊鎖的大門終於打開,“已經六點半了嗎?”
趙一清頹喪地點頭。
天爺的。
她一個早就畢業的社會青年,居然要再次體驗高中生活,這到底是什麼鬼體驗。
一萬塊錢,一萬塊錢。
這樣想,早起算什麼,接送學生算什麼。
她趙一清可以。
“對,快點洗漱,吃完飯我就送你去學校。”
一陣雞飛狗跳,趙一清甚至連早飯都沒吃,讓朱翊鈞掂著書包,兩人忙慌地朝學校奔去。
作為一名高中踩點三年,成功讓班主任牢記於心的學生。
趙一清這次,再次踩點成功。
隻是她看著麵前接待的老師,驚異地瞪大眼睛,“老班,怎麼是你!”
“呦!”
王青山抽了抽嘴,“你咋又回來了。”
盯著逆徒,近幾年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臟再次瘋狂地跳動起來,“今天的交換生不會是你弟弟吧!”
趙一清溫和一笑,“老班,沒想到是您,您辛苦了。”
王青山心中立馬就生出不好的念頭。
他轉身就走,沒有半點留念。
趙一清嘿嘿直笑,“彆啊!老班,這是我弟弟,他以前一直待在山區,這次交換是想讓他來大城市見見世麵,就辛苦老班您了。”
王青山想一閉眼直接暈過去。
他造的什麼孽。
孽徒一個個的,都這麼多。
尤其趙一清當初作為他的數學課代表,更是皮的沒顛。
最後,是強盛的責任心克服內心的衝動。
準確的說,是校長的命令。
王青山笑眯眯地看向站在後麵的朱翊鈞,眼前一黑,“他的頭發?”
“道士!老師,他爹是道士,他爺爺是道士,所以他們家的習俗就是要留長發。”
王青山猛吸一口涼氣。
自我安慰,沒事的沒事的。
一個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