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呼嘯的風雪聲似乎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隻剩下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自己身體內那個滾燙堅硬的觸感!
嵬名玥的身體,徹底陷入了冰與火的煉獄。
冰冷侵蝕,摩擦擠壓,暗流噴湧。
他的手臂緊緊環住她顫抖的腰肢,她的手指深深摳入他後背寬厚的肌膚。
“秋兒……”男子忽然發出胡亂的囈語,讓她驟然驚醒。
巨大的羞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當頭澆下!她猛地坐起身來,慌亂地推開了這具給自己帶來無儘混亂的身軀!
她強忍著一陣陣難以言喻的痙攣和空虛,狼狽地掙脫了那無意識的擁抱,像一個初愈的病人般踉蹌站起。
她羞澀的目光掃過他小腹上的傷口,藥膏已被體溫融化滲透,箭毒終於被遏製住了,腫脹邊緣開始呈現紫紅,而非之前死寂的灰黑。
她怔怔地看著他眉頭微皺卻已顯平靜的臉龐,忍不住想伸手撫摸,卻又在快要接觸的的一刹那,觸電般地縮回。
視線最終落在他腰間絲絛上係著的一枚玉佩。玉佩墨黑,雕著糾纏的雲紋,看上去溫潤異常。
她想了想,伸出手輕輕的取了下來,把這塊冰冷的玉佩係在了頸間,放入了自己滾燙的胸懷。
她溫柔地挪開了他那條無意識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慌亂地拾起地上冰冷的衣物,動作倉促又狼狽,手指哆嗦著不聽使喚,幾次都無法順利扣上係帶,沾滿泥汙血跡的紫衣穿在身上,冰冷而沉重。
她把袍子蓋在了劉錡的身上,站起身來,微微踉蹌地走出洞口,寒風裹著雪粒子撲麵而來,像無數冰冷的巴掌打在臉上,帶來一絲殘忍的清醒。
“走。”她推開往利賀真伸過來打算攙扶的手臂,聲音乾澀冰冷得如同洞外的石頭,“我們即刻離開。”
往利賀真看著主子慘白如紙的臉和幾乎掩飾不住的衣衫狼狽,喉頭滾動了一下,終是默默低頭:“遵命!”
癿北疾步迎來,聲音顫抖:“姑娘……我家主人……”
嵬名玥腳步不停:“箭毒已解,應無大礙。洞內有我留下的一瓶解毒丹,一次一顆,一日三次,半月之後,餘毒可清。”
癿北激動不已,看著嵬名玥等人匆匆離開的背影,大聲問道:“還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處?我家主人浪藏堅,改日定到府上拜謝救命之恩!”
嵬名玥腳步一頓,卻未回頭:“告訴你家主人,雲玥本就為他所救,為他解毒療傷,乃應儘之義,不必言謝!”
風雪很快就吞噬了他們消失的背影。
山洞裡,鬆脂火把跳動著昏黃的光暈,照亮劉錡緊閉的眼睫下不安的顫動,仿佛正陷於一個既冰冷又灼熱的混亂夢境。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劉錡在雪洞中將養了三日,恢複了些許體力,便回到了洪州繼續養傷。
劉銳帶著禁衛三師,順著癿北提供的線索,一路追蹤到羅山山麓的青龍峽一帶,終於在石峽附近包圍了這股總數約千餘人的金軍。
經過一番激戰,金軍全軍覆沒,儘數擊斃,一個不留。意外的是,這支金軍的首領,正是在彭原店斬殺劉錡警衛團長趙哲的金將完速。
涇州戰敗後,完速所部沒能跟上完顏彀英的主力,隻好翻越子午嶺進入西夏境內。
西夏對成建製的金軍主力過境還算客氣,提供了糧草,禮送出境。可對這些散兵遊勇就沒那麼客氣了,不僅拒絕過境,還時不時派兵圍剿。
因此,完速隻好率部四處遊蕩,靠打家劫舍、擄掠商隊來維持隊伍,慢慢地聚攏了這千餘人馬。野狐溝那一票就是他帶著手下乾的。
如今,完速被新組建的禁衛三師亂槍擊斃,也算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後患既除,劉錡就開始著手徹底拿下韋州。
實際上,察哥把任得敬釘在韋州,說到底也就是為了消耗西軍的實力和拖延時間,希望依靠天氣轉冷,西軍後勤供應不上,為自己儘量贏得時間來動員後備兵力。
不曾想,西軍拿下洪州後,並未強攻韋州,而是一方麵耐心地追剿米擒廣德和流寇盜匪,另一方麵在後方快速鋪路。
如此一來,指望任得敬在韋州消耗西軍有生力量的企圖就此落空,不過察哥也利用這幾個月的時間,調動了北方幾個軍監司的兵力向靈州靠攏。
目前,靈州周圍的夏軍總兵力已經達到了二十萬左右,這讓察哥守住靈州的信心大增。
殊不知,這正是劉錡想要的。
劉錡之所以不急不躁地在洪州和任得敬對峙,也正是想讓察哥有充足的時間聚集兵力,然後在靈州逼其決戰,畢其功於一役,免得將來即便拿下了興慶府,還要勞師遠征,逐個擊破這些個頗具實力的地方武裝。
嵬名玥回到靈州之後便悶悶不樂,把自己關在房裡,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察哥把往利賀真招去詢問,往利賀真向察哥稟報了事情經過,隻是在雪洞裡小姐單獨為陌生男人療傷這一段卻被他有意略過。
察哥對這個救了自己女兒的,名叫“浪藏堅”的青年頭人頗感興趣,甚至派人出去尋找,自然是一無所獲。
閨房裡,嵬名玥坐在繡凳上,呆呆的看著手中的墨玉。
她忽而覺得十分後悔,為什麼會用嘴和舌頭去給陌生男人的隱私部位去敷藥,自己那一刻是不是瘋了?明知道雲家秘製金瘡藥和解毒藥同用,會產生催情效果,可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把母親的告誡統統拋諸腦後?
忽而又自己給自己找理由,雪洞裡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搗藥工具,情急之下才……用嘴的嘛!可為什麼會情急呢?因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呀!
她使勁地搖了搖頭,可男子英挺的麵容,強健的身軀,在腦海裡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當時護衛們就在洞外,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和他發生了肌膚之親呢?真是不知羞恥!
她懊惱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小蠻靴在地上使勁地跺了好幾下,臉臊得通紅。
端著茶飯正準備進門的往利賀真,見到自家小姐這副模樣,眼神忽然陰鷙了下來,臉色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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