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蹲在河邊,看著水中自己那張被灶火熏黑的小臉,眉毛燒焦了半邊,活像個迷你張飛。他歎了口氣,擰乾濕漉漉的開襠褲。
"穿越者守則第一條,"他自言自語,"五歲的身體做不了化學實驗。"
太陽已經西斜,牛兒在旁邊悠閒地吃草。
陳恪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屁股,那是母親王氏的擀麵杖留下的"愛的印記"。
他抬頭望向遠處常地主家的大宅院,青磚灰瓦在夕陽下泛著金光。
"單打獨鬥不行,那就找人合作。"陳恪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出點子,彆人出力,一樣能發財。"
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他心中的陰霾。
屈辱感頓時煙消雲散,知乎大v的自信又回到了那張稚嫩的小臉上。
他牽起牛繩,哼著跑調的"嘉靖嘉靖,家家皆淨",蹦蹦跳跳地往家走。
第二天一早,陳恪特意換上了最乾淨的一件粗布衣——雖然還是開襠褲,但至少沒有牛糞痕跡。
他對著水缸整理了一下被母親用剪刀粗暴修剪過的頭發,確保自己看起來像個正經小孩,而不是昨天那個灶房縱火犯。
"娘,我去放牛啦!"他奶聲奶氣地喊道,聲音甜得能擠出蜜來。
王氏從織布機前抬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怎麼這麼乖?"
"我一直都很乖啊!"陳恪眨巴著大眼睛,努力做出天真無邪的表情,"我決定好好放牛,多撿糞,將來給娘買金鐲子!"
王氏手中的梭子差點掉在地上。
她伸手摸了摸陳恪的額頭:"沒發燒啊..."
陳恪趁機溜出門,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往村外的草地走,而是徑直朝常地主家的大宅院跑去。
牛兒在後麵不滿地"哞"了一聲,但還是乖乖跟著這個突然變得奇怪的小主人。
常家大門前,兩個石獅子張著血盆大口,仿佛在嘲笑這個衣衫襤褸的小不點。
陳恪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雖然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更像一隻鼓起腮幫子的青蛙。
"我要見常老爺!"他踮起腳尖,對門口的家丁喊道。
家丁低頭一看,樂了:"喲,這不是昨天燒灶房的牛娃子嗎?怎麼,今天要來燒我們常家大院?"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常老爺商量!關於...關於怎麼讓常家更發財!"陳恪努力讓自己的童音聽起來可信。
家丁們哈哈大笑,其中一個拎起陳恪的後衣領,像提溜一隻不聽話的小狗:"去去去,彆在這搗亂,小心我告訴你娘!"
陳恪四肢在空中亂蹬:"放我下來!我真是來談生意的!我知道怎麼製玻璃、煉鋼鐵、改良農具——"
"啪!"他的屁股挨了一記不輕不重的巴掌。
"小兔崽子,再胡鬨就把你扔糞坑裡去!"家丁威脅道。
就在陳恪即將被扔出去的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清脆如銀鈴的聲音從院內傳來:
"喂,你就是那個會背《論語》的放牛娃?"
陳恪扭頭,看見一個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站在門內。
她約莫五六歲年紀,穿著粉色的綢緞小襖,頭上紮著兩個小揪揪,係著紅色的絲帶。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烏溜溜的像兩顆黑葡萄,此刻正充滿好奇地打量著他。
家丁立刻放下陳恪,恭敬地行禮:"小姐。"
陳恪眼前一亮——這就是常地主那個據說聰慧過人的掌上明珠!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衣服,露出一個自認為最迷人的微笑——雖然在一個五歲孩子的臉上,這笑容看起來更像是牙疼。
"正是在下。"他學著電視劇裡的樣子拱手,卻因為袖子太長差點把自己絆倒,"小生陳...呃,牛娃子,見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