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大人，昨日使團之事，想必大人應該知曉了吧，這晉國公的行為，大人如何看待？”
此刻，承天門前，百官雲集於此，雖今日不是什麼大朝會，然而百官卻都紛紛到場，畢竟今日可是使團麵聖的日子，因此京中大小官員今天大多都會到場，還有那些個勳貴也紛紛在此。
而門前最前方的一群人，自然還是大鳳核心集團圈。
其中，一人抱著護板站在最前方，雙目緊閉做休憩狀。而正當此人休憩，仿佛置身事外的時候，又一個人悄悄的來到了其身邊，對著對方問道。
問話的不是旁人，正是時任尚書左仆射趙王的舅舅榮方卓。
昨天使團的事情他當然也知曉了，對於秦衍膽敢如此對待使團是他也完全沒有想到的。
而當知道了秦衍的所作所為之後，榮方卓的內心是一片的熾熱的。對於趙王的下場，他當然是不能夠接受的。自己精心培養了趙王蕭敬那麼多年，為的就是想著扶持自己這個外甥有朝一日能夠榮登大寶這樣一來榮家就又可以興旺下去，而自己這個舅舅也有朝一日能夠位極人臣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但這一切的美夢卻被秦衍給打破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趙王隻是招惹了一下這個秦衍就會落到了如今的這般田地，曾經多少次趙王都能夠挺過來，卻不想再陰溝裡翻船。
這無論是對於趙王本人，還是對於榮家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結果啊。
這些日子來，他想過很多方法都沒有辦法能夠將趙王給弄出宗人府，也因為這個事情，這些日子蕭元武對於榮貴妃也是愈發的疏遠了，甚至於連他也得不到重用。
而這一切的種種原因都是因為秦衍造成的，這讓榮方卓打心眼裡就想讓秦衍死。
可秦衍如日中天，正是獲得聖眷的時候，想要扳倒秦衍顯然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這不，正愁找不到秦衍的錯處來報仇呢，沒想到秦衍自己送上門來了。當昨日聽到說秦衍在使團裡做下了那般事情後，他內心已經蠢蠢欲動了，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如此對待外國使團，對使團放箭，還親自斬殺一名使團將領，這絕對是世所罕見前無古人怕也是後無來者的。
秦衍如此一搞，怕是直接會讓兩國的關係急劇的惡化。這對於大鳳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局勢，因此秦衍可謂是犯下了不小的過錯。
當下，榮方卓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想著利用這一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卻並不想衝動行事，所以想著來試探一下尚書令，也就是李茂國的口風，看看他對於秦衍與使團的事情到底是一個什麼看法。
畢竟，李茂國可是百官之首，又是中立派係，他一直以來都是以大鳳基業為先的，秦衍這般動搖大鳳根基的行為，勢必會讓李茂國有所想法。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晉國公此番做的有些過了。”
原本閉目養神的李茂國在聽到一旁榮方卓的問題後，他依舊是閉合著雙目，然後緩緩的同對方說道。
當聽到李茂國的這話，榮方卓雙眸一亮。
“如此說來，尚書大人也覺得晉國公此番有罪？”
榮方卓很是興奮啊，如果說連這位都覺得秦衍此番的舉動有些太過了的話，那自己要是對秦衍發難是不是就意味著眼前的這位也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有沒有罪那是陛下說了算的，不是你我說了算的。”
可聽到榮方卓的話，李茂國卻給了一個不上不下的答案，這答案，聽到榮方卓的耳中，明顯就是一個很敷衍的答案。
“是是是，當然是陛下說了算的。”
榮方卓聽著這話，也隻能夠尷尬的一笑應和道。本來還覺得李茂國如此說，自己有可能拉到李茂國的票一塊對付秦衍可眼下看，這李茂國也是個老滑頭啊。
“不過，陛下說有沒有罪，那得看這次使團的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能夠給陛下與大鳳帶來的又是什麼，一切沒有定數。”
就在榮方卓略顯一絲失望的時候，李茂國卻又是話鋒一轉，然後同榮方卓說道，這番話說的十分的模棱兩可，讓人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李茂國的話，彆人聽了或許覺得十分的玄乎，榮方卓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李茂國的意思。
“喔，懂了，多謝尚書大人提醒。”
榮方卓的眼神裡閃爍著一抹興奮，他聽懂了李茂國的意思。李茂國的意思其實是想要告訴榮方卓，秦衍到底有沒有罪，完全就看蕭元武的意思。
蕭元武說秦衍這般做有罪那就是天大的罪名，若是蕭元武覺得秦衍做的好，那不光沒有罪，秦衍還有功。
而另外一方麵，蕭元武覺得秦衍有沒有罪，主要還是看使團來上京到底有什麼目的，其目的到底是對於大鳳有利益的還是沒有利益的。
如果是對大鳳利益的，那麼大鳳必然是想要與草原和吐蕃保持和諧的，那秦衍所作的事情就必然會成為兩者的矛盾點，那麼秦衍就會成為犧牲品。
那麼到時候，秦衍就算是沒有罪，那也得有罪才行，必須給使團一個交代。
而相反，如果說使團的來意對於大鳳來說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利益，反之還是一些惡意的話，那就不同了，秦衍這般做就是揚大鳳國威，就算是有罪那也會沒罪。
其實李茂國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榮方卓到時候審時度勢而已。
而聽懂了的榮方卓也覺得對方這話很有道理，因此感謝李茂國說道。
“老夫可沒有提醒你什麼。”
李茂國聞言，卻是不置可否的說道，把自己撇清了關係。
“是是是……”
榮方卓趕忙的附和道，內心則是暗罵這個家夥老狐狸，果然能夠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絕對不是一個什麼等閒之輩啊。
“誒，來了，來了，快看，使團的隊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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