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方卓看著秦衍，就像是一個混跡於官場多年的老油條看到了一個新兵蛋子一樣的眼神說道。
這番話，落入了秦衍的耳中，秦衍瞬間就明白了對方這番話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
大鳳的的確有那麼一套製度那就是爵位遞降製度，任何爵位傳承都會遞降包括王爵。
拿一個親王的爵位來說吧，第一代的是親王，等第二代就是郡王，之後就是公侯伯子男一直那麼遞降下去直到成為一個閒散宗室失去所有的爵位位置。
這樣的做法是為了防止宗室人口過大，導致朝廷的負擔過重，所以才采取了這樣的爵位遞降製度，也是為了防止一些宗室藩王過於強大的手段。
秦衍作為晉國公，其實也是一樣的，像他是晉國公，可如果沒有先帝旨意上傳襲三代的那一條的話，那麼他的下一代其實繼承爵位的時候就變成了侯爵了，而他的所指就會變成伯爵。
不過秦衍因為是與晉陽長公主成婚，他先帝的聖旨寫明了他們的子嗣可以承襲三代晉國公，也就是說，秦衍的兒子與孫子都將能夠不遞減的繼承晉國公的爵位。真正的遞降就要從自己的曾孫開始了。
但這樣的特權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的，隻有立下了天大的功勞，或者是受到了皇帝的特彆恩許的人才有可能獲得這樣的特殊照顧。
從大鳳開國以來，獲得了這樣恩賜的人十根手指就能夠數的過來，而這其中王爵更是寥寥無幾可能也就兩三個人而已。
而燕王固然在幽州乾的不錯，他的家族到最後也難免走向落寞，除非是立下了不世功勳否則一切的榮耀也不過就是過往雲煙罷了，不出三四代那麼一切的家族榮耀也就跟著煙消雲散了。
“所以，你是承諾了什麼嗎？”
明白了榮方卓的意思，秦衍抬頭看向了對方問道，顯而易見的，他既然那麼說了，必然是允諾燕王什麼承諾，否則的話，燕王恐怕也不會冒著那麼大的風險選擇與他們站在一塊。
“哼，我許諾於他，若是敬兒能夠登上皇位，那麼就許他燕王一脈與國同休，隻要大鳳還在，那麼他的子子孫孫都將是燕王。並且還答應，他如今的那些兒子全都能夠獲封郡王，獲得各自的封地。”
“那麼大的一個誘惑，他沒有理由要拒絕對吧。”
榮方卓倒也沒有隱瞞，而是將自己承諾給燕王蕭元鶴告訴給了秦衍知道。
秦衍聞言一愣，倒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提出這樣的情況瞬間讓他感覺到了頗為的驚訝。與國同休，也就說，你的王爵一輩子不會遞降了，隻要這個王朝存在，那麼這個王爵就不可能在傳承的時候降低爵位。
這份殊榮，大鳳開國幾百年來隻有一個爵位是與國同休的，那就是魏國公一脈。
這個魏國公乃是大鳳開國先祖的結義大哥，當初二人一塊打的天下，開國之後被封為了魏王，然後開國先祖規定，在其子再遞降到魏國公一代後其後世子孫承襲爵位的時候將不再遞降與國同休。
因此的，這魏國公的爵位就成為了與國同休的爵位了。但那也隻是一個公爵的爵位而已，非是王爵。連如此大的開國功臣都沒有得到王爵的與國同休，榮方卓承諾燕王爵位與國同休，那顯然的確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了，這是僅次於皇位的鐵帽子王的香餑餑啊。
如果燕王蕭元鶴自己不想當皇帝的前提下，這鐵帽子燕王的承諾的確足以讓他鋌而走險了。
“慶陽侯，看來當今的聖上的確是有些小瞧了你了，沒想到你連一代塞王燕王都能夠策反，看來你們的確有這份實力。”
秦衍聞言之後算是已經相信了榮方卓了，他不可能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也完全沒有必要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除非他已經知曉了秦衍的布局了，否則對方沒有理由那麼做。
那麼眼下他所說的一切就都是真的了，說真的，此刻的秦衍聽到這些的時候內心多少是有些震撼與無語的。並且這件事給秦衍與蕭元武將帶來不小的麻煩，要知道，一個雷州反叛其實沒有什麼，因為雷州算上守軍等總計軍力也不過就是那麼五六千人，而且都不是什麼能征善戰之人，大多都是地方軍沒有什麼戰鬥力。
興許的，這些個人打打強盜山匪還可以，但若是遇到訓練有素的正規軍怕是一觸即碎沒有什麼威脅。因此要收拾雷州這種就很好辦。
但燕王所轄的幽州就不一樣了，幽州本來就是軍事重鎮，其城高池深，常年兵力保持在五六萬之巨，如此大的一個數字，一旦要是真的反叛了起來了，怕是沒有十萬人的軍隊根本無法鎮壓。
秦衍與蕭元武設計的時候，壓根就也沒有想到燕王居然會是榮方卓的人。榮方卓固然是皇親國戚還是朝廷的左仆射，可誰能夠想到起手眼通天的能力能夠勾結到燕王這種塞王。
所以，眼下的情況一下子變得焦灼了起來了，一來眼下決不能夠讓對方知道這是一個布局，不能夠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行跡已經暴露了。
否則的話，幽州一旦反了，對於大鳳來說就是天大的災難，到時候生靈塗炭，大鳳也會因此而遭受無法想象的麻煩與困局。
二來，秦衍得想辦法在不驚動燕王的情況下將榮方卓他們給收拾了。畢竟，如果他不收拾他們，到時候自己可就麻煩了，無法脫身的話可能真的會被帶到草魚上去的。
雖說夕顏朵朵說了自己去了草原不會被虧待，夕顏朵朵還願意嫁給她，讓他做草原的駙馬。可秦衍可不願意拋棄蕭綽，蕭綽對他如何秦衍心知肚明，這樣的女人如果自己都辜負的話那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所以，眼下的秦衍一下子從一開始的清閒準備收網的姿態，變的鬱悶了起來了，因為他知道，稍有不慎，問題都會變得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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