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先帝遺詔四個字,看到太後掀了桌子,一臉狂怒地瞪著自己。這一刻,哪怕是頭很鐵的衛傲,內心也有些發虛。
畢竟,先皇駕崩不久,遺詔更是天下皆知。
衛傲此刻要是明麵對抗,豈不是自己找死?
太後這一逼問,衛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回應,頓時瞠目結舌。
其他齊聲附和的一眾爪牙,也不知道如何回擊,都有意無意地看向寧嵩、蘇瑞和榮達三個主心骨!
“咳咳!”
看到自己的頭號狗腿子吃了癟,內閣首輔寧嵩眼神微變,掃了一眼有些狼狽的衛傲,然後轉頭看到王座之上的太後沈傲雪,躬身一拜,沉聲說道:“啟稟太後,禦史大人並不是針對太後乾預朝政,而是一心為國,為主分憂而已!”
“如今關中大旱、外敵蠢蠢欲動、朝廷拖欠邊關將士軍餉良久,危機重重,衛大人之所以這麼說,也是想儘快解決我大康目前遇到的危機,值得褒獎!”
“至於剛才一時魯莽之言,還望陛下和太後海涵!”
寧嵩風輕雲淡,一席話,不僅解了衛傲困境,還把剛才逼宮之舉,堂而皇之說成了一心為國、替主分憂!
沈傲雪聽後,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老狐狸碎屍萬段。
可想到自己羽翼未豐,孤掌難鳴,頓時壓下了心中的怒火,默不作聲,內心哀歎一聲:
“唉,終究還是自己勢單力薄啊!”
“要是朝中能多幾個有用之人,那該多好啊!”
放眼望去,看著朝中一眾寧嵩的爪牙,看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中立派,還有始終不肯表明態度的一部分大臣,沈傲雪一臉失望。
“先帝,您所托非人啊!”
沈傲雪自然清楚,那些中立派,不願意選擇自己和皇帝,就是看出皇帝年幼,自己區區一個女人,很難壓製寧嵩、蘇瑞、榮達三個顧命大臣!
至於暫時沒有投靠寧嵩一黨,自然是擔心有朝一日風雲突變,自己和皇帝一方占了上風,秋後算賬!
不管怎麼說,皇帝乃是一國之君,太後秉承先皇遺詔監國,占據天下道義,一切還勝負難料!
至於衛傲,剛才被自己的主子解了圍,還順勢表揚了一番自己,瞬間眉飛色舞,一臉興奮之色。
“還是首輔大人牛叉啊!”
“一言既出,就連太後也要給三分薄麵!”
“本官總算沒有跟錯人啊!”
一旁的戶部尚書蘇瑞、兵部尚書榮達等人看到寧嵩居然沒有趁勢追擊,要求太後退出太和殿,取消臨朝聽政的監國大權,一臉疑惑不解。
畢竟,昨晚三人早就暗中商議,今日大夥兒以關中大旱、外敵進犯、拖欠將士軍餉為突破口,齊齊發難,再搬出後宮不得乾政的千年祖訓,一舉將太後趕出太和殿,三人共掌朝綱!
眾人哪裡知道,剛才寧嵩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按照計劃發難,那是因為看到朝中還有一部分大臣,左右觀望,不肯附和自己!
尤其是以安國公李隆基為代表的皇室宗親,始終不發一言,這讓寧嵩有點不敢輕舉妄動,逼迫太甚。
這些家夥,雖然一身虛職,更沒有軍權,可畢竟身為天潢貴胄,又與各地藩王血脈相連,容不得小覷。
“看來,想要讓絕大多數大臣追隨,廢掉太後,還得鈍刀子割肉,慢慢布局啊!”
就在寧嵩暗自沉思之際,一名中年武將在兵部尚書榮達的示意之下,突然走了出來。
一臉傲氣地看向太後和小皇帝,朗聲說道:“陛下、太後,末將是個大老粗,隻知道上陣殺敵,不知道什麼深奧的大道理!”
“隻是,末將清楚一點,我大康王朝,不管是平民老百姓,還是豪門世家,都是男人當家做主,豈有女人從幕後跑到前台的道理?”
“既然一個家庭都是如此,更何談一個國家呢?”
沈傲雪美眸微寒,冷冷盯著這個滿臉殺氣、一臉橫肉的兵馬司主事魏無忌,厲聲質問道:“魏主事,你一個兵部區區主事,有何高見呢?”
寧嵩見到魏無忌出麵硬剛,本想用眼神阻止。
可看到一直默不作聲、隔岸觀火的一眾中立派大臣,瞬間打消了主意:“也罷,讓這個大老粗攪一攪渾水,也不錯!”
“秀點肌肉,展示一點實力,相信這幫中立派以後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吧!”
心中有了盤算,寧嵩乾脆閉目養神,靜看好戲上演!
魏無忌哪肯將一個女人放在眼裡,更何況自己身後還站著兵部尚書榮達這樣的大佬呢。於是笑嗬嗬地說道:
“末將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請太後退出太和殿,取消臨朝聽政的弊政!”
“立刻恢複祖製!”
“要不然,大康王朝讓一個女人掌權,豈不讓外族笑掉大牙,貽笑四方!”
“難道,我們大康男人都死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