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六宗弟子們聽到她的控訴後一陣竊竊私語。聽範明珠的意思,那就是她和她大師兄在打妖獸的過程中,時宣帶人突然闖進來,半道劫了胡,搶了她的妖獸的靈藥。
他們在曆練的過程中有時候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極為不講究的修士才會做出這樣趁火打劫的事。
“這樣做就有點不地道了,不過時宣這人看起來也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起了貪念什麼都有可能。”
“也許她就是故意的,畢竟她們倆之間似乎仇怨深重。”
“也是,範明珠搶了時宣的靈根呢,在靈根麵前,一株五階靈植算得了什麼。”
“也是,不過知道時宣會這麼乾,以後曆練看到她的時候少不得小心著些了。”
……
時宣還沒等說話,盧文星先不乾了,他跳起著指著範明珠鼻子罵道:“臭不要臉,顛倒黑白,你們神鼎宗就沒一個好東西!”
人群中也有很多神鼎宗弟子,聽了這話不樂意了,七嘴八舌的憤怒出聲,場麵一度變得混亂起來。
時宣哭笑不得的拉了盧文星一把,盧文星這才冷哼一聲,住了嘴。
待到周圍的聲音漸漸平息,時宣才語氣淡淡的開口道:“你確定是我搶了你們的妖獸,而不是救了你們的命?你好好想想,烈火妖猿那可是五級妖獸。”
五級妖獸那是相當於金丹前期的修為,而範明珠和她大師兄一個煉氣七層一個築基九層,按說不是那妖猿的對手。
範明珠咬了咬唇,垂眸道:“我大師兄已經祭出兩件護身法寶,眼見著就要打敗那隻妖猿,可你們趁著我大師兄與妖猿戰鬥力竭之時出手,奪走妖獸與法寶!”
築基的打不過五級妖獸,但若是將護身法寶加上,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時宣將手上的閃金花交給身後的顧良策拿著,然後向前邁出一步,靠範明珠更近一些,笑著開口:“來,你說說,你大師兄既然已經就要打敗那隻妖猿了,那麼,都給它造成了什麼致命傷?你大師兄也沒走吧,不如就去把你大師兄叫來,給我們講講他大戰五級妖獸的壯舉,我們也想聽呢。”
“是啊,說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啊!”盧文星此時也不出來搶話了,轉而變成了跟在後麵捧場的。
“我,我大師兄正在研究新的丹方,沒有空前來管這閒事。”範明珠深知這個場麵不適合她那個不成器的大師兄,便先行為他找了借口。
“你都出來討說法了,當事人卻不在,你這可信度也不行啊,現在說什麼還不是任你兩片嘴上下一碰就胡咧咧。”身後的魯山也出來幫腔。
“對呀,要說你重視吧,你大師兄都沒喊過來,說你不重視吧,你還非要這樣大張旗鼓的跳出來對質。”顧良策道。
眼見著斂鋒劍宗弟子們一致針對她,範明珠轉頭看向自家師兄師姐們,目光中帶著委屈,好像在說,你們看看彆人家的師兄,再看看你們,都沒有一個出來幫我的。
這就有些冤枉人了。範明珠和顧竹笙上次回去之後並沒有在宗門裡提起這件事,所以神鼎宗的弟子們並不知道這事情的原委,而斂鋒劍宗的弟子們都是親自參與進去的,說話格外有底氣。
見此情景,神鼎宗也不能輸了陣勢,衛彬也隻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你們這樣一群人,個個修為高過我小師妹,何必咄咄逼人。”
“嗬,”時宣嗤笑出聲:“我本來都要走了,她非得跳出來跟我講道理,現在我停下來跟她講講道理,你又跳出來非得講人情世故,合著除非認可你小師妹的誣賴說辭,才不算咄咄逼人吧。”
衛彬被她說的有些語塞,畢竟他也不知道這事情的前因後果。
“更何況,隻是讓你小師妹說說他們是如何傷到妖猿的,怎麼就成了我們的不是了?”時宣禮貌發問。
“小師妹,那你就和他們說說你和大師兄是傷到了妖猿哪裡,彆害怕。”衛彬轉而看向範明珠。
“我……”範明珠沒想到時宣會這樣追問她細節,他們根本沒有對妖猿產生什麼致命傷害,她一時也編不出來。
但是烈火紅星是她做藥浴所需要的最後一味靈藥,再去找一株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她不想放棄。
“當時我們的處境十分危險,有些細節的東西我也記不住了……”
“沒讓你說細節,”時宣對她笑的很和善,露出了一對俏皮的小梨渦,“你就說說大概是用什麼武器傷的妖猿吧,既然都快把它打死了,那內傷外傷總能說清楚吧。”
周圍的人也紛紛跟著點頭,時宣說的沒錯,就算記不住細節了,那大概總是能記得住的。
範明珠目光閃爍,但妖猿已死,難不成他們還能拉著這麼多人去後山尋找不成?況且後山妖獸那麼多,屍體說不定早就被其它妖獸瓜分了。
“大師兄用的是師尊親賜的銀骨盾和妖王杵,都是五階上品法器,那妖猿想是內臟受損,被搶時已搖搖欲墜。”
銀骨盾和妖王杵的確都是顧竹笙在和妖猿對上時所用的法器,但也都頂多是五階下品的法器,而且早已在對戰中被妖猿破壞。
事已至此,範明珠硬著頭皮也得堅持下去。
“你確定?”時宣仍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看著就有種一切儘在掌握的感覺。
大概是編出來之後連自己都信了,範明珠的目光都變得比剛才堅定了幾分。
“是的,”她說。
“不改了?”時宣望著她,目光清澈坦蕩,“你要是說不改了,那我可要上證據了。”
證據?什麼證據?範明珠有些猶疑,一時分不清她說的證據是真的還是她想要詐自己。
時宣在這個時候停住了,等了範明珠幾息,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充滿壓迫感。
範明珠的眼珠子不受控製的來回轉了轉,雙手捏住裙角,有些緊張。可話都說出口了,如今無論是改口還是推脫都有些晚了,隻能硬著頭皮一條道走到黑。
她沉默不語,等著看時宣到底有什麼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