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宣一拱手,朗聲道:“這挑戰,我接了。”
話音剛落,李長老推門走了進來。弟子們連忙正襟危坐,擺好上課的架勢。
其實李長老在門外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時宣兩人要比鬥的對話,不過正常弟子間的切磋,他並不會插手,反而有點好奇,這一節課沒上的天生劍骨宣要如何應對接下來的比鬥。
時宣見李長老進門,對他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李長老卻一下子想起了到現在還沒有修複好的淬靈池,肉疼的很,對她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
“劍道課程已經第十天了,今天你們就來展示一下所學成果。成銳,你先來!”
名叫成銳的弟子起身走到最前方的空場地,拔出佩劍演練了兩招劍式。他架勢十足,劍法大開大合,也不失細節處的細膩變化。
李長老看著頻頻點頭,看來對他的表現很是滿意。
時宣注意到這弟子所演示的劍法與大師兄所傳完全不同,沒有斂鋒劍法那樣複雜,想來這課程所授應該是入門的基礎劍式。
項容側過身對時宣小聲介紹道:“這成銳,是青岱峰的親傳弟子,極品冰靈根,人也冷得很,我們私下裡都叫他冰美人。”
分明是個男弟子,卻有個美人的外號,時宣聽得忍俊不已,仔細端詳一下那弟子,果然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卻死死板住一張臉,就算舞劍用力時,整張臉也紋絲不動,就像是戴了個麵具。
“果然貼切,”時宣笑道。
成銳很快演示完畢,收勢站好。
“時宣!你在下麵嘀咕什麼,”李長老喝道:“交頭接耳的可是有什麼意見要提,不如你就站起來說說。”
項容吐了吐舌頭趕快回過頭去坐直了身體。
時宣隻得站了起來,評價道:“很不錯!”
“不錯你在那嘀咕什麼,提出你的問題來!”
師尊不是說都同李長老打好招呼了嗎,怎麼還帶為難人的。
在李長老的注視下,時宣正色道:“他的劍法著實不錯,但若說要指出點問題,也不是沒有。”
李長老一愣,本來隻是因為她在那嘀咕想為難她一下,誰知她還真有意見要提了。
整個拭劍堂的目光都集中在時宣身上,她波瀾不驚的開口:“他這次演示的這套劍法,最大的問題是,太過缺乏麵部表情。”
本以為她能說出什麼技術問題的弟子們一下子哄堂大笑,成銳冰美人的稱號背地裡被傳的人儘皆知,但還沒有人迎上他正麵挑釁的。劍法的問題是沒有表情,哈哈哈笑死人了!
前方的成銳給了時宣一個冷冰冰的瞪視,也算是難得的麵部變化。
“對!就是這樣!”時宣道:“與敵人對決,定要拿出氣勢來,狠厲的眼神,凶惡的表情也能增加對方的心理負擔。”
看她說的煞有介事,連李長老都不知道應該做何表情。要是讚同她吧,又覺得她說的簡直一派胡言,要是反對她吧,好像她說的又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你先坐下吧,不許再交頭接耳。”李長老乾脆不做評價,讓她趕快消失,若不是林道子特意來叮囑過要多顧著她些,此刻的時宣怕是要被拎出來單練了。
“成銳歸座,下一個,董經緯。”李長老點了要和時宣比鬥的董經緯出來,雖然看時宣不順眼,但好歹也是林道子的真傳,一個天生劍骨,若是比鬥中輸的太厲害也不好看。先把對手點出來演示一下,也讓她做個準備。
董經緯站起身來,看了時宣一眼,這才邁步走到最前方的空地。
他在規定區域站好,然後抬劍起勢,將適才成銳所演示的劍法重新做了一遍。
劍招都是同一套劍招,但弟子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人特色,成銳大開大合間帶著對細節處的把控,而董經緯則更偏向鋒芒畢露的殺伐之氣。
“不錯。”他的劍法得到了李長老的認可。
“表情到位!”也不知是誰在下麵喊了一句,又搞得滿堂大笑收場。
與之前的成銳相比,董經緯的表情可以說是豐富多彩了,每一劍刺出,都好像要配合上一副咬牙切齒的凶狠表情。這喊聲一出,讓他與前麵麵無表情的成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搞笑效果直接翻倍。
讓時宣這麼一攪和,表情都要成為劍法的評判標準之一了。
董經緯麵色不愉,冷哼著看了時宣一眼,提劍回位。走到時宣近前時,再次瞅了她一眼,像是比鬥前的示威。
時宣隻當沒看到,搞的董經緯更氣了。
將除了時宣以外的每一位弟子都叫上去展示劍法並點評一番後,李長老正色道:“今天你們對自己的情況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每個人課後要針對自己欠缺的地方努力補足。”
“是!”弟子們齊聲回答。
李長老繼續道:“以後每個月都會有一個綜合考評,得分最低的五名弟子當月就負責打掃拭劍堂、藏書閣和中心廣場的衛生,直到下一次月考!聽到了嗎?”
“啊~!”一片應答聲中夾雜了幾位弟子的哀嚎,正是剛才表現最不好的幾位,看來他們也知道自己難逃打掃衛生的悲慘命運了。
馬上就有人小聲說道:“也許隻是後四,彆忘了還有個沒上過課的。”
說的正是時宣,她還沒有上過劍道的課,這一堂課,李長老根本都沒叫她上去做演示,學都沒學過,拿什麼演示。
被預定的後五強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有了點僥幸心理,你我不分伯仲,就看誰能成為那幸運的五分之一吧。
李長老通知完後就放了課,但弟子們並沒有像平常一樣一哄而散,而是原地不動的呆在那裡等著。
他們可沒有忘記,課前董經緯與時宣是約了比鬥的。這樣的熱鬨,自入門以來還是第一次看,當然不能錯過。
董經緯從座位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時宣:“你若是現在反悔還來得急,我也不會繼續為難你。”
時宣坐在位置上一派輕鬆的回道:“同樣的話送給你,如果你現在收回比鬥邀請,我也不會繼續為難你。”
“那就走吧!”董經緯自是不肯退縮的,他率先出了拭劍堂,朝會劍台的方向走去,心中暗道,這個時宣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