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元觀和李長老做夢也想不到,在自家宗門的膳堂雅間喝喝茶,竟能遭到弟子的襲擊!
當兩顆小小的丹藥從窗戶飛進來,兩人根本沒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後續的發展讓兩人倍受震驚,以至於在臭氣彌散之後才反應過來。
從正門出去根本來不及,二人拔地而起,竟是直接從膳堂的窗戶飛了出去。
自修為進入元嬰期之後,他們還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逃竄,今天算是重回年少了。
兩人一直飛出去十裡地,還是有種置身於臭煙之中的錯覺。
或許不能稱之為錯覺,因為他們自身也沾上了臭煙,那氣味極為頑固,如此長的時間不但經久不散,反而有越來越臭的趨勢。
兩位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射向宗門山間瀑布,並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而膳堂這邊,所有工作人員全部跑了出來,一時間,整個膳堂人去樓空,成了一處臭氣發源地。跑出來看熱鬨的各峰弟子們遠遠眺望,誰也不敢靠近。
想想當初因為魯山的味道立了[百草峰魯山及其密接者不得入內]的牌子,再看看現在的膳堂,方圓百米不得近人,還真是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
一群闖了禍的小夥伴們站在遠處的空地上麵麵相覷,這下子怕是很難收場了。
果然,不多時,執法堂的蘇長老帶著幾個執法弟子禦劍而至,理事堂的賈長老也隨即趕來,再接下來,百草峰的曲長老也到了。
幾位長老齊聚一堂的時候很少見,上一次聚在一起還是在宗門收徒的時候。
然而,人雖然齊了,卻誰都不想上前察看情況,這膳堂的臭氣讓執法堂眾人望而卻步。
蘇長老歎了歎嗓子,遠遠的看向膳堂負責人,也不靠近,問道:“說說如今是什麼情況?”
負責人滿臉不忿,他們在膳堂工作的幾人由於跑的太慢,現在身上全都臭不可聞,宗門其它人都離他們遠遠的,誰也不肯靠近。
“稟長老,百草峰的幾位弟子在膳堂用午膳期間,擅自在就餐區域做新丹藥的試驗,將這臭丹炸到膳堂內,導致現在膳堂完全不能使用,估計之後許久都不能使用!並且對百草峰舒峰主和主峰李長老以及我等也造成了嚴重傷害。幾人行徑惡劣,須得嚴懲以儆效尤!”膳堂負責人說的義憤填膺,可見是氣壞了的。
蘇長老轉向另一邊,一群百草峰弟子聚在一起遠遠觀望著。
“百草峰弟子上前兩步,膳堂執事說的可是實情?”
顧良策剛要回話,時宣已經搶先一步:“稟報蘇長老,我等幾人在膳堂用餐期間探討煉丹之術,本不是有違門規的事情。怪就怪最後是我個人意願,非要將前麵演示處理的靈植煉在一起試試藥效,這才導致了膳堂被汙染的嚴重後果。但以弟子對自己所煉丹藥的了解,此處十天之內必能恢複如常!”
竟然需要十天才能恢複!那麼這十天弟子們去哪裡吃飯?
魯山忙道:“什麼是你?這件事我們都是參與了的,百草峰此間十七位弟子全部參與了此事,要罰也是我們全部領罰!”
前麵才說他懂事,如今就又開始拖後腿了。再讓他說下去,她要進不去思過崖了。
“不是他說的那樣!”時宣朗聲道:“所有材料都是我處理的,丹藥也是我煉的,最後投擲丹藥的事也是我乾的,百草峰十七人全程圍觀,沒有動一根手指頭!弟子願意認領全部責罰!”
想想也的確如此,全程都是時宣在演示講解,到最後煉丹再到把煉製出來的丹藥扔掉,全是她一個人乾的。
然而在百草峰弟子們心目中,因為他們先有了問題,時宣師姐才不吝賜教,哪能最後都讓她背了鍋?
見到時宣站出來領罰的樣子,百草峰弟子們感動壞了,時宣師姐倒底是什麼神仙道友,丹術上毫不藏私傾情相授,受了責罰卻站出來一力承擔,真是胸懷坦蕩又古道熱腸又義薄雲天的大大大好人啊!
顧良策還試圖掙紮一氣,解釋道:“即便如此,起因也是因為我等有問題要問,怎可隻責罰時宣師姐一人!”
“不用再說了,”時宣一擺手:“說破了天今天這事也都是我一人所為,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因為你們對我的私人情感因素便讓你們參與承擔!還請蘇長立刻懲罰於我!”
蘇長老又看向膳堂眾人,問:“事實可如時宣所說?”
“正是,”膳堂負責人道:“煉了不知名的丹藥,不想著慎重了解功效,卻在完全不知所謂的情況下亂扔一氣,今天運氣好隻是氣味惡臭,若這丹藥是有毒的,恐怕我等便不能活著出來了!”
他說的也是有道理的,這件事歸根結底時宣是做了未知的傷害性動作並造成了後果的。
蘇長老又詳細了解了事情的全過程,確定幾人起先也隻是臨時起意,幾味靈藥也是在解答中隨機產生的,根本不存在計劃和蓄謀。這事必須得罰,但也不至於上升到危害宗門的層麵上,最好的結果便是罰她思過崖反省幾日。
“好!現在事實已明,罰主要責任人時宣入思過……”
“等等!”
蘇長老的話還沒有說完,時宣心中才剛剛開始升起達成所願的竊喜,一道聲音由遠及近而來,打斷了蘇長老的懲罰宣讀。
說話的是舒元觀,李長老緊隨其後,跟在他後麵一起趕來。
兩人頭發梳的有些不整齊,畢竟剛下過水。身上仍然隱隱傳出些臭氣,這還是舒元觀對二人施了隔離術的結果。
“我不同意懲罰時宣!”舒元觀一邊說著,走到了蘇長老近前。
蘇長老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些,問道:“為何?”
舒元觀道:“孩子們隻是在交流煉丹之術,何錯之有?逐本求知本就是弟子們最應該做的,老夫全程圍觀了他們的探討過程,甚感欣慰。”
李長老在後麵白了時宣一眼,很明顯是有氣的,但很給麵子的沒有說話。
他們根本想不到,此刻的時宣恨不得舒元觀沒有出現才好。本來就要實現的目標,讓他這麼一攪和,竟不知道結局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