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宣回路慎之道:“你如今已經能夠現身,還等什麼,之前你出不來,說了平添煩惱,但現在不一樣了。而且師尊是個化神修士,不是凡間七老八十的老翁,再說師尊總是擔心你的,也一定在想辦法救你,你說明白了,也好讓師尊不要去做些無用功。”
路慎之沉默不語,時宣說的也有道理,能現身了,給師尊看看,也好讓他放心。
時宣不再理他,繼續同林道子說話:“師尊,之前我在宗門後山曾有些奇遇,與大師兄已經見過麵了。”
“哎,你大師兄啊,”林道子以為時宣隻是見到了昏迷不醒的路慎之,完全沒往彆的方向去想:“你大師兄是為師見過的最有天資的孩子了,與為師師徒相處十餘年,可惜了了。不過為師定能找到方法讓他醒來。”
“方法倒是有的,”時宣道:“弟子也正在收集能讓他醒來的靈物。”
“哦?”林道子好奇的看向時宣,正在收集,說明已經知道怎麼讓他醒來了……
時宣沒再過多解釋,伸手拍了拍腰間的養魂木。大概是近鄉情怯,過了幾息時間,路慎之才緩緩現身,在空中凝出虛影來。
當路慎之出現的那一刻,林道子震驚的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失聲道:“慎之!”
路慎之仍想保持他萬事不在意的灑脫相,但沒有成功,此刻的他,若是有實體,怕是眼淚已經流下來了。
他完全沒了一慣的懶散相,麵對師尊幾次訥訥不能言,好半天憋出一句:“師尊!”
林道子卻是真的激動了,眼睛濕潤,在他的記憶裡,已經有百年不曾流過淚。就連路慎之出事時,他也沒有流淚。卻不知為何,在這十年後的重逢時刻,忍不住濕了眼眶。
林道子想要伸手去碰碰他的大弟子,但如今路慎之靈體形態根本無法觸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二人一時相顧無言。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回過神來,林道子長歎一聲,道:“慎之為何如此……難道……”不會是已經死了變成鬼修了吧。
路慎之連忙解釋:“師尊不必擔心,弟子中的不是毒,而是詛咒。如今隻是在小師妹的幫助下,靈魂離體的狀態,待到我們找全了要用的東西,弟子便可醒來。”
“師尊先坐下,大師兄跑不了的。”
時宣拉著林道子重新坐下,與路慎之將他現今的狀況與解決方法都同林道子說清楚了。林道子了解完全部過程,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這口氣一鬆,離奇的一幕發生了,林道子竟然境界鬆動,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林道子做為當年他們那一代最有天賦的弟子,修為上升速度一直都是同輩中最快的,但他卡在化神大圓滿這裡已經整整十三年。自路慎之出事之後便隱隱有些消沉,修為不得寸進,沒想到在這裡,這樣簡單的一個會麵,竟讓卡了十多年的境界鬆動了!
但這裡實在不是渡劫的好去處。林道子急忙壓製住靈力的波動,好歹也得回到斂鋒劍宗之後再做打算。
時宣拍著手笑道:“大師兄,你看師尊看到你有多高興,你多害羞一天不肯出來同師尊見麵,他老人家便多擔心你一天!”
路慎之高興之餘,也極為愧疚:“是弟子不孝,讓師尊擔憂了。”
兩人又一番暢談不說。直到天光見亮,三人才結束了這次愉快的會麵。
“師尊,大師兄如今被我隨時帶在身邊,您何時想起他便喚我過來,就能相見啦!”
林道子這才依依不舍的讓弟子們離開。他如今的心境真是豁然開朗,雖說路慎之身體的詛咒還沒有解開,但已經知道原委,他如今努力去尋聚魂石便是。
時宣已經走出去很遠,出了師尊的院子,隱隱聽見身邊傳來一陣愉悅的哼唱。時宣忍不住笑了,原來三百歲的師尊也是會唱歌的。
路慎之此刻也總算平靜了心情,同時宣道:“今日之事,多謝小師妹了。”
若不是時宣幫他做了這個決定,他怕是還想著醒來之後再告訴師尊。今日看到師尊因他之事境界鬆動,才知他的事情已經成為師尊心中的一道屏障,是他累的師尊修為停滯不前。
今日看到師尊的進展,他比誰都要高興。這不但是解了師尊的心事,也讓他心中敞亮。若是還在身體之中,怕是他這個金丹大圓滿也要突破結嬰了。
“謝就不必了,”時宣笑道:“往後凡事多聽我的就是。”
此刻路慎之心情大好,她說什麼是什麼,也不去反駁,“聽你的,都聽你的,小師妹乃神人也。”
神人飄了,她今天也是跟著高興著的,此刻回去自己院中,乾脆進了銀霜,給曾墨做第一治療。
曾墨算是她隨身攜帶的病患,治療全憑時宣的心情來。而現在就是她心情好的時候。
上次為馮修傑和祝靈韻治療煉製的丹藥還有剩,連東西都不必準備了,直接就能開始。
曾墨見時宣這麼快就來給自己治療丹田,感動的無以複加,他一個被抓來的囚犯,竟有如此待遇!他在心中暗暗想道,以後傷好了,定要多多煉丹,以報時宣再造之恩。
“你先做好準備,雖然你丹田損傷很小,但治療的步驟一個都不能省,第一天和第二天會非常痛苦和虛弱。”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曾墨如今處於異常興奮的狀態,突然得知自己裂了幾年的丹田有救了,那感覺他形容不出來,就是渾身有勁,充滿了力氣!
時宣也沒第二句,直接將碎靈丹和止痛丹一起給了他,“一起吃了吧,不許叫出聲哦,我要在這裡煉丹。”
趁他的丹田慢慢破碎的空檔,時宣取出天元丹爐,燃起地心火,在他身邊悠哉悠哉的煉起丹來。
饒是曾墨再怎麼做好準備,也沒想到這丹藥竟是要將他的丹田完全搞碎,一時間痛得冷汗直冒,臉都白了。
想到時宣剛才所說,不讓他叫出聲來,隻得默默忍著。
他現在隻是個階下囚,可彆惹得主人不高興,再不給他治了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