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征突然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局,就是如今不管時宣說好話還是壞話,都會將事情的走向往壞的方向推動,他如今在嚴令禕那裡的信任度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挽回不了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說的越多,錯的越多,在人群中也越顯眼。所以到這時,錢征突然就閉了嘴,縮著脖子不再多言。
最後鴻蒙隊還是把人贖了回去,除了扣掉個人全部積分之外,又每人增加了三千上品靈石的“材料損失費”。
嚴令禕冷著臉帶著他的隊員們走了。
對於嚴令禕來說,這簡直是他修煉史上最屈辱的一天,竟是被一個不知名大陸小小的宗門拿捏了。
外域競技場的管理者是幾個比較大的宗門的聯盟,他們十洲大陸鴻蒙宗就在此列,不可駐地私鬥的規則是他們定的,砸了小小的乾元大陸駐地並不難,麻煩的是後續的處理。
如果不能在無聲無息間將他們趕儘殺絕,他們便會帶來無窮後患,損害鴻蒙宗在外域競技場的威信。自己參與製定的規則自己都不執行,讓彆人如何信服。
可在這外域競技場,誰見了他們鴻蒙宗不給三分薄麵,隻有這最好小隊,簡直像是一群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還有他身後的隊員們,一個個平時眼高於頂,還不是輕易被修為不如自己的人給抓了。
那個錢征更甚,這個叛徒,虧他之前還那麼信任他,將隊內許多事情都交給他處理,結果他卻在被抓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把他們交待進去了,連火源珠的事情都告訴時宣了。
這廝還在假裝,嚴令禕已經在心裡想好以後要怎麼對待錢征了。
而鴻蒙隊的那些被抓的隊員們,此刻才總算見了天日。
被抓起來的那段時間他們簡直是受了大委屈。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小空間中,那空間本就十分狹小,二十人擠在一起,還被綁著動彈不得,靈力受限連個清潔術都使不出來,彆提多難受了。
但嚴令禕體會不到他們的痛苦,隻會責怪他們的無能。
一時間,整個鴻蒙隊迎來了組隊以來士氣最為低迷的一天,每個人都在各自委屈著,體會不到彆人的難處。
解決了鴻蒙隊的事情之後,隊員們各自回到自家宗門的駐地休整一番。各宗的長老看著自家出去一次都有了進益的弟子們,都十分滿意。
路慎之同時宣卻是直接將盧文星帶回了房間。
“二師兄,在火山口中得了什麼傳承,和我們說說。”時宣問道。
若是彆人,時宣也不會去問這種事,不過盧文星這種性格,你不問他他說不定都要追著要告訴你。
果不其然,見小師妹問他,盧文星興高采烈的將傳承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講給了時宣和路慎之聽。
“小師妹我和你說,”盧文星笑的見牙不見眼:“我的傳承裡麵說了,我,一個高貴的冰狼傳人,才不是什麼狗呢!而且我現在學會怎麼控製尾巴了!都是傳承裡麵學的!”
他說完看了看路慎之,感覺有點窘。因為他這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大師兄好像並不知道他長了尾巴的事。
路慎之覺得好笑,盧文星血脈覺醒的時候自己是以魂體的形式全程跟在身邊的。
他咳了一聲,道:“我知道的。”
盧文星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道:“這我就放心了。”
也不知他究竟在放心什麼。
時宣耐心等他說完傳承之地的事,才把小冊子上記錄的事情,以及羅欽有可能與他有關係的事同他說了。
盧文星越聽眼睛瞪得越大,他隻覺得小師妹說的這些話都像是故事一般。
“你是說……我是這個【新生】組織要複活的救世神的後代?”盧文星歪著嘴問道。
小師妹不會是騙他的吧……他就這麼從友軍變成敵人了?!
時宣點了點頭,看著盧文星的表情,覺得他原本簡單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了。於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就知道二師兄定然是隻凶狼,狗什麼的和二師兄氣質就搭不上!”
盧文星一下子就被帶跑了,自己不是狗的事令他十分自得,一下子就衝淡了剛才的糾結情緒。
過了一會兒,待他消化的差不多了,時宣這才問道:“若小冊子中記載的事情屬實,你待如何?”
若是真的,那麼盧文星便如同羅欽一樣,有理由覺得整個乾元大陸上的大宗門都對不起他了。
盧文星皺著眉頭想了想,反問了一句:“若是我不說,宗門會把我除名不?”
時宣搖了搖頭:“你覺醒了妖族血脈的事,我暫時還不想同宗主說,不過料想就算宗主知道了,也不會責怪你。”
“那就行了,”盧文星拍了拍胸脯,舒了一口氣道:“嚇死我了,還以為我這就要被宗門開除了呢。”
這人的腦回路果真與常人不同,時宣無奈的看著他,收回了拍他肩膀的手,二師兄根本就不需要同情和安慰。
“那,你不覺得宗門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沒有想替……報仇的想法?”時宣在說到辛堯的時候空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是第幾輩的祖父。
“七八百年前的事了,有什麼仇可報的?”盧文星實在無法理解【新生】組織,“與他有仇怨的人也都沒了,況且,這件事定然不是他本人的意願。”
他看了看眼前的大師兄和小師妹,繼續道:“你看看,他之前就被冤枉過,又被逼的遠走彆的大陸,就這樣他都沒有憤恨,在大浩劫的時候還能回來舍身救世,這說明這個人心胸寬廣的很。前麵也說了他為人仗義,又怎麼會在死後讓人為了複活他搞出這麼多人命?”
他頓了頓,又道:“所以這一定是那些想乾壞事的人自己搞出來的事,打著他的名義做幌子罷了。”
時宣萬萬沒想到,他這二師兄,一副二傻子的模樣,思路還挺彆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