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背信棄義_後三國之曹魏的棋局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72章 背信棄義(1 / 1)

曹爽的馬車碾過洛陽城的青石板路時,已是三更時分。車輪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刺耳,驚起了屋簷下棲息的幾隻烏鴉。馬車停在府邸前,兩盞褪了色的紅燈籠在秋風中搖晃,將府門上的銅釘照得忽明忽暗。

他剛踏下馬車,靴底還未沾地,就聽見四周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那不是巡夜的更夫,而是數百名披甲執銳的禁軍,正從各個巷口湧出,轉眼間就將曹府圍得水泄不通。鐵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長矛如林,將整個府邸困在中央。

"這是何意?"曹爽厲聲喝問,聲音卻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單薄。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卻想起佩劍早已在入城時被收繳。

為首的校尉上前三步,抱拳行禮。他頭盔下的麵容年輕而冷峻,語氣恭敬卻不容置疑:"奉太傅之命,保護武安候安全。請侯爺安心在府中休養。"

曹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抬頭望向府門,發現連看門的老仆都被換成了陌生的侍衛。一陣冷風吹過,燈籠裡的燭火劇烈晃動,在他臉上投下猙獰的陰影。

"好一個"保護"!"曹爽冷笑一聲,甩袖入府。朱漆大門在身後重重關閉的聲響,像一記悶錘敲在他心上。門閂落下的聲音格外刺耳,仿佛在宣告一個時代的終結。

接下來的日子,曹府成了一座華美的囚籠。每天清晨,曹爽都會被府外士兵換崗的聲響驚醒——鐵甲碰撞聲、口令聲、腳步聲,像一把鈍刀,日日割著他的神經。入夜後,火把將府牆四周照得亮如白晝,連影子都無處躲藏。

更令人窒息的是,司馬懿命人在府邸四角搭建了四座三丈高的木樓,比曹府的圍牆還要高出丈餘。那些木樓通體漆黑,像四隻巨大的烏鴉蹲在曹府四周,日夜都有士兵值守。

"大哥,你看!"曹羲某日驚慌地推開書房門,手指顫抖地指著窗外。曹爽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隻見東南角的高樓上,幾個士兵正拿著銅製的了望筒,直直地對著曹府內院。那冰冷的金屬圓筒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仿佛毒蛇的眼睛。

曹爽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案幾上的青瓷茶盞狠狠砸向牆壁。"砰"的一聲脆響,瓷片四濺,熱茶在雪白的牆麵上留下一道褐色的痕跡,像是乾涸的血跡。

"司馬懿老賊!安敢如此辱我!"他怒吼著,聲音在空蕩的府邸中回蕩。侍女們嚇得跪伏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出。

最屈辱的還在後頭。某日午後,曹爽心情煩悶至極,拿著心愛的金絲楠木彈弓到後園打鳥散心。園中春花正豔,他卻無心欣賞。剛拉開弓弦瞄準樹上一隻畫眉,就聽見高樓上傳來刺耳的喊聲:

"故大將軍向東南去了!注意!"

這喊聲在寂靜的午後格外刺耳,驚飛了樹上的鳥兒。曹爽的手一抖,彈丸歪斜著飛入草叢。他站在原地,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瞬間浸透了全身——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司馬懿的監視之下,連如廁、就寢都不例外。

遠處高樓上,那個喊話的士兵正咧嘴笑著,露出一口黃牙。曹爽死死攥著彈弓,指節發白。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就像籠中的困獸,而司馬懿正享受著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正始七年三月初一,春寒料峭。

燭火在青銅燈盞中搖曳,將曹爽伏案的身影投在牆上,顯得格外龐大。他正翻閱著一卷《孫子兵法》,竹簡在手中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窗外秋風瑟瑟,吹得庭院裡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與室內翻書的聲音混在一起。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是府門被撞開的巨響。曹爽手中的竹簡"啪"地掉在地上,散開的簡片在地上彈了幾下。他心頭猛地一緊,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案幾邊緣。

"大哥!不好了!"曹羲連滾帶爬地衝進書房,連門都顧不上敲。他的發冠歪斜,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全是冷汗,"廷尉...廷尉帶人闖進來了!說是要拿你問話!"

曹爽強自鎮定,緩緩站起身,整了整衣冠。他刻意放慢動作,仿佛這樣就能讓時間走得慢些。"慌什麼?"他的聲音比想象中還要平穩,"我乃先帝托孤之臣,他們敢拿我怎樣?"

話音未落,書房的門就被一腳踹開。一隊全副武裝的甲士魚貫而入,鐵甲碰撞發出冰冷的聲響。為首的廷尉鐘毓麵色陰沉,手中展開一卷明黃色的詔書。燭光下,詔書上的朱印格外刺眼。

"黃門張當供稱,"鐘毓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曹爽與何晏等人密謀造反,證據確鑿。即刻收押!"

曹爽的瞳孔猛地收縮。他感到一陣眩暈,但很快穩住身形。"荒謬!"他怒喝一聲,聲音在書房內回蕩,"張當何在?我要與他對質!"他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卻仍強撐著挺直腰背。

鐘毓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張當已在獄中畫押。"說著揮手示意,"拿下!"

兩名虎賁軍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曹爽。他們的鐵甲冰冷刺骨,透過單薄的官服傳來陣陣寒意。曹爽本能地掙紮,卻被按倒在地,臉頰緊貼著冰涼的地磚。鐵鏈"嘩啦"一聲扣在手腕上時,那刺骨的寒意終於讓他清醒過來——這不是夢,自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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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怎麼敢!"曹爽的聲音開始發抖,"我要見太後!我要見陛下!"

鐘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曹公,省省力氣吧。"他轉向甲士,"帶走。"

曹爽被粗暴地拖起來時,餘光瞥見地上散落的兵書竹簡。那些他熟讀的兵法韜略,此刻顯得如此可笑。他突然想起父親曹真臨終前的叮囑:"兒啊,朝堂之上,最險惡的不是明刀明槍..."

春風從敞開的房門灌進來,吹滅了案上的燭火。黑暗籠罩書房的瞬間,曹爽終於明白——這場仗,他輸得徹徹底底。

正始七年三月二十日

三月的洛水本該是碧波蕩漾、遊人如織的好時節。河岸邊的垂柳抽出嫩綠的新芽,粉白的杏花開得正盛,空氣中本該飄散著花香與青草的氣息。可這一日,河畔卻擠滿了神色各異的百姓和全副武裝的士兵,肅殺之氣壓過了春日的生機。

曹爽被押到河邊時,鐐銬摩擦的聲音格外刺耳。他眯起被陽光刺痛的眼睛,看見何晏、鄧颺等人已經跪成一排。何晏那一頭總是精心梳理的黑發如今散亂地披散著,再也看不見往日敷粉熏香的風流模樣;鄧颺的官袍沾滿汙漬和血跡,臉上還有受刑後的淤青,嘴角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曹爽!”楊綜突然在人群中大喊,聲音嘶啞得幾乎不似人聲,"我早勸你除掉司馬懿,你不聽!今日之禍,皆因優柔寡斷啊!"

曹爽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的喉嚨乾澀得像被火燒過,嘴唇皸裂出血。恍惚間,他想起出征前楊綜的勸諫,那時自己是如何不屑一顧;想起司馬懿病懨懨地躺在榻上,連粥都喝不進去的樣子;想起自己輕敵大意,在軍帳中飲酒作樂的種種...每一個畫麵都像刀子般剜著他的心。可惜一切都晚了,太晚了。

"午時已到——行刑!"

監刑官的聲音像一記悶雷,在河岸上炸開。劊子手的大刀在正午的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寒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第一個是何晏,這位以清談聞名的名士在刀落之時,竟還下意識地整了整衣襟,仿佛要去參加一場宴會。刀光閃過,頭顱滾落時,圍觀的百姓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卻伸長脖子看得更仔細。

接著是鄧颺、丁謐、華珽...一個接一個,鮮血噴濺在早春的泥土上,染紅了整片洛水河岸。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泥土的腥氣,令人作嘔。幾隻烏鴉不知從何處飛來,在低空盤旋,發出刺耳的鳴叫。

輪到曹爽時,他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鐐銬嘩啦作響:"我要見陛下!我是托孤大臣!司馬懿矯詔!"他的聲音嘶啞而絕望,像困獸最後的嚎叫。但很快,幾個士兵就將他按倒在地,粗糙的沙石磨破了他的臉頰。冰涼的刀刃貼上後頸的瞬間,曹爽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父親教他騎馬的情景——那時陽光也是這麼明亮,父親的手溫暖而有力...

那一天,洛水為之斷流。數萬顆頭顱滾入河中,河水被染成了暗紅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岸邊的柳樹新發的嫩芽上,掛著細小的血珠,在陽光下像一顆顆紅寶石,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遠處的高台上,司馬懿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白發在風中飄動,寬大的衣袖獵獵作響。風吹起他的白須,遮住了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的眼神深邃如古井,看不出絲毫波瀾,仿佛眼前這場血腥的屠殺,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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