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書消遣,偶至茶肆聽戲,也愛踏青。”少女嗓音裡帶著委屈。
林彥秋心中忽然清明,拍了拍案上的書卷:“你去外間問一聲,此處有否藏書?若缺,勞煩你去書肆尋些話本小說來。”
齊芝怡長睫一顫,盈盈起身:“好。”
藕荷色衣擺如蝶翼輕顫,轉身時腰間銀蹀躞帶叮當作響,竟連背影也似在撒嬌。
她快步掠出門檻時,裙裾掃過門檻,驚起案幾上歇腳的蝴蝶。
待房門掩上,林彥秋長舒一口氣,抬手抹去額間冷汗。
篤篤的叩門聲驚得窗欞輕顫,驚得林彥秋抬首驚呼:“這麼快就回來了?”
“請進,敲什麼門?何必如此客氣?”
話音剛落,門被輕輕推開,進來的是李文傑的幕僚陳軍。
“嗬嗬,林兄過得真是閒適啊。方才出去的那位小醫女,生得十分秀氣。”
陳軍語調輕鬆,像是隨意提及,卻無形中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平日裡,林彥秋與陳軍雖心存好感,卻未曾如此親近過。
“嗬嗬,不知是何風將陳公子吹來此處?有勞有勞,快請坐!”
林彥秋忙起身相迎,陳軍也不客套,徑自落座,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這是學宮來的書信,不知怎的,竟先寄至江南道戶部,又輾轉至府衙。我鬥膽拆開一觀,原來是你的入學柬帖。半月後便是開學之期,特來告知。”
陳軍親自送來入學文書,此事必有深意。
“有勞陳公子,本欲設宴相謝,奈何此刻不便。他日定當補上。”
林彥秋含蓄回應,陳軍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此次桐城赴學宮學習的名單中,也有我的名字。往後,你我便是同窗了。”
林彥秋身子一僵,暗自思忖:學宮學習乃難得之機緣。陳軍身為李文傑的幕僚,怎有閒暇?莫非是要高升?
“陳公子,那我便提前道賀了。”林彥秋輕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陳軍會意地頷首,略一沉吟道:“林彥秋啊,有樁事還得勞你相助。”
林彥秋心下犯疑,不知陳軍有何事相求,麵上卻依舊客套:“但說無妨,若能辦到,自當效勞。”
“是這樣,昨日國子監的學究們已動身赴任,甚是迅捷。我略作襄助接待,與他們閒談間,話題竟轉至當今官吏任用之年輕趨勢。”
“你也知,我不過一介縣學,故欲在此有所精進。恰有一位京城國子監分院高人,授我一計:若有門路,可略費資財,借國子監名頭,至多三年,太學功名便可到手。思忖再三,念及你與京城國子監張祭酒的淵源,便冒昧登門。”
原來如此,林彥秋心下暗忖,尋一師尊並非難事,料想央張祭酒暗中周旋,當可成事。
“陳公子,此法倒可行,隻是有一項國之明規,八股文需過國子監之掌。”林彥秋含笑道,意在提醒陳軍,若能解此難題,餘事便好商榷。
陳軍自是心領神會,點頭應道:“八股文之事,我自會籌措,國子監師尊之事,便勞公子費心。”
林彥秋未敢輕諾,淺笑道:“我定當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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