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秋昨夜已從張思處得知,高副司長將外放任平準署正印。
張思雖暫留原職,但府尹已有暗示,待永樂藥肆與和信錢莊事宜定奪,她亦將挪動。
一朝天子一朝臣,屯田司終將洗牌。
“恭賀高大人高升!”林彥秋笑道。
“走,墨卿隨我去拜會張司長。”高副司長顯然也聞得風聲,用力握了握手。
踏入張思值房,林彥秋不見謝副司長,便調侃道:“怎不見老謝?”
張思捧茶入座:“墨卿有所不知,老謝已調任開平使署副職。此次屯田司將大換血,府尹大人早有定奪。”
林彥秋苦笑道:“這桐城府衙裡還有何處不曾動過?”
高副司長搖頭:“怕是所剩無幾。”
簡單數語間,三人皆生喟歎。
高副司長更是喟然長歎:“依我看,屯田司根本無需改製。”
張思笑嗔:“高大人此言差矣,莫非是嫉妒後生可畏?”
高副司長朗聲大笑,氣氛重歸融洽。
沉重話頭既過,三人皆以豁達心態處之,畢竟皆是拾級而上,非是沉淪。
林彥秋從袖中摸出一遝憑據,拍在張思案頭:“如今趁著二位大人在座,便請痛快蓋印,莫待人走茶涼,下官隻能自掏腰包。”
張思將憑據收入屜中:“罷了,待會兒我替你處置,墨卿手腕傷處還需調養。”
林彥秋剛落座,傳信小廝便遞來拜帖,乃是陳軍所遣。
“昨夜可安歇?若無事,煩請即刻往知縣衙署一行。李大人欲見君一麵。”
從陳軍語氣,林彥秋知是好事,便朝張思與高副司長一笑:“那下官便即刻動身。”
張思笑道:“墨卿乘我的官轎去吧,我這就喚車夫備轎。”
主君有召,林彥秋再無暇他顧,徑直往知縣衙署行去,直奔李文傑值房。
方轉過回廊,便見陳軍負手而立,含笑候於階前。
“國子監暗訪賈氏染坊一事,李知縣欲向君詢些細故。”陳軍言道。
林彥秋頷首致謝,淡然道:“此事可曾告一段落?結局如何?”
陳軍含笑道:“待墨卿麵見李知縣,君便知曉。”
陳軍故作神秘,林彥秋自無恚意,笑指陳軍道:“好好,這賬兄弟記下了。”
陳軍失笑道:“彆啊!”
二人說笑間,已至李文傑值房門外。
方踏入房門,便聞李文傑爽朗笑聲自內傳出:“可是林彥秋來了?”
林彥秋疾步入內,李文傑早已起身離座,趨前伸掌相迎。
林彥秋拱手道:“李大人,下官這廂有禮了。”
李文傑心情大好,指了指案幾旁的杌凳道:“坐而論道。”
說著從案幾上取過一份邸報,置於林彥秋身前,道:“墨卿且看之。”
《何以麵君之過》,此文題旨甚為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