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身著靛藍布衫,外罩一件洗得泛白的青色粗布圍裙,那圍裙上斑駁的油漬宛如歲月留下的痕跡。
男子則穿著寬大的褐色短褂,腰間束著麻繩,兩人皆是麵容滄桑,額頭上刻著深深的皺紋,那是歲月風霜的饋贈。
林彥秋剛踏入這古街,一股濃鬱的粥香便撲鼻而來。
他順著香氣望去,隻見一口大黑鍋在攤前支著,鍋中粥汁正咕嘟咕嘟地翻滾著,米粒在其中歡快地跳躍,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那婦人見有人來,立刻麻利地從一旁的木桶裡撈出一隻白瓷碗,瓷碗雖舊,卻也被擦拭得乾乾淨淨。
她臉上堆滿和善的笑容,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陽,暖人心扉,輕聲問道:“客官,吃早點不?這邊請坐。”
聲音清亮又熱絡,透著股子淳樸的親和力。
林彥秋微微頷首,邁步走向攤位:“一碗稀飯,兩個炊餅。”
婦人又熱心推薦道:“客官,我這還有茶雞蛋,要不要來兩個?”
她那雙布滿老繭的手動作嫻熟地將雞蛋從一旁的竹籃裡取出,輕輕放入碗中,仿佛在嗬護著珍寶。
林彥秋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隻見她眉眼和善,眼神清澈,帶著歲月沉澱後的寧靜與慈藹,令人不自覺心生親近之意,便笑道:“來一個就好。”
很快,早點便端了上來。
林彥秋舀起一勺瘦肉粥送入口中,瞬間,米粥的醇厚與肉香的鮮美在舌尖交融,那味道醇正得讓人不禁眯起眼睛。
正當他吃得興起時,街角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身著皂色短打的年輕人快步走來。
他們頭戴黑色襆頭,腰間掛著精致的銅牌,那是衙門裡差役的標誌性裝束,皂衣在晨光中微微泛著光,顯得格外利落。
“王嫂,下個月你這攤子可不能再擺這兒了。”
領頭的年輕差役一臉嚴肅,聲音沉穩有力,透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王嫂一聽,原本和藹的麵容瞬間凝固,手中的木勺“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她急忙起身,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李爺,這可咋整啊?您也知道,俺們老兩口都丟了瓷場的活兒,每月就靠那點微薄銀錢過活,沒了這攤子,俺們可咋養家糊口啊?”
她那雙滿是褶皺的手緊緊攥著圍裙,眼神裡滿是驚慌與無助,仿佛一隻受驚的兔子。
李爺卻絲毫不為所動,臉上掛著一抹冷峻的笑容,那笑容裡藏著幾分無奈與冷漠:“王嫂,你這難處我也知曉,可衙門裡有令,要整治這附近的街巷,咱們也得依規行事。我已通知過你了,三日之後,這攤子就該挪了。”
說著,他轉身欲走,王嫂急得眼眶泛紅,趕忙攔在他身前,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李爺,俺每月的攤位銀子可是一文不少地交,說不讓擺就不讓擺,這讓俺往後可怎麼活啊?”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似乎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林彥秋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些人態度如此惡劣,實在太過分了。
他猛地將手中那雙精致的象牙筷子“啪”地一聲拍在桌上,筷子與桌麵相撞,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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