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小王悄無聲息地駕著馬車停在身旁。原來他並未離去,而是遠遠相隨。
林彥秋掀開車簾,輕笑道:“何故不歸?”
小王拱手作揖,麵帶微笑:“夜深人靜,怕大人有閃失。滄山縣魚龍混雜,夜半多有不法之徒遊蕩。”
林彥秋心領神會,頷首答道:“回客棧吧。”
踏入客房,他先叩響隔壁房門。劉嘉尚滿麵笑容開門迎入。
林彥秋掃視屋內,見隻有劉嘉尚一人,頗感意外:“甘祖運呢?”
劉嘉尚含笑不語,指向林彥秋身後。他回頭望去,甘祖運正憨厚地立於門外,麵露微笑。林彥秋詫異道:“你一路尾隨?怎生做到的?”
甘祖運未及回應,劉嘉尚已笑道:“此乃我等機密。”
林彥秋點頭會意:“今夜若有訪客,你二人不必再隨。”
說罷,淺笑離去。有此二人相伴,他心下甚安。
回到房中,他負手立於窗前,目視夜空繁星點點,心中思緒紛繁。
肖花蘭的到來,將如何改變他的官場之路?
而他又將在這繁華與權謀的旋渦中,如何堅守本心?
夜色漸深,他深知前方道路漫漫,但此刻,他願將身心交付於這未知的夜色之中。
齊芝怡寄居在雲嶺客棧,林彥秋對此並無太多擔憂。
姚杏兒雖是位心狠手辣的女子,但如今眾人尚未撕破臉皮。
姚杏兒在滄山縣的產業遍布,生活富足,便是再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對齊芝怡有半分造次。
想到方俊琪,林彥秋立即修書一封送往臨安城祝文處。
不多時,林彥秋展開一封來自祝文的信箋,信中祝文以一貫簡潔的文風寫道:“方俊琪之子於京城太學攻讀,近日正備科舉。”
祝文雖話少,然字字珠璣,直擊要害。
林彥秋恭敬地低聲道:“多謝祝叔叔。”
祝文在信末又附言:“祝知禮後日啟程,你二人同往滄山縣任職。於滄山縣曆練數年,於日後仕途大有裨益。”
林彥秋雖未當麵回應,卻鄭重頷首:“祝叔叔放心,有我在,必護祝公子周全。”
這是他鮮少給予他人的承諾。
自林彥秋抵滄山縣以來,一個足以與舊勢力分庭抗禮的聯盟悄然成型。
杜北豐原為範友祺舊部,田大暉是暗中觀望的中間派,方俊琪則是祝文安插的暗樁。
各方因共同利益暫結同盟。
範友祺與祝文在任時,皆試圖打破滄山縣根深蒂固的權力格局,惜乎二人皆未能做到,反倒成就了林彥秋的雄心。
林彥秋並非不知失敗的代價。
若在滄山縣折戟沉沙,今後恐將被逐出權力核心。
然嘗過權柄滋味之人,誰又願輕易放手?林彥秋自不會甘心。
恰在此時,齊芝怡遣人送來一封書信:“夜來困乏,客棧藤枕甚硬,抱之難眠。”
林彥秋擦去額間薄汗,提筆回道:“卿若不棄,願枕邊同夢,隻是恐持刃難守。”
齊芝怡回信嗔道:“罷了,你這人最是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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