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季澤楷匆匆歸來,腳步在靜謐的餐廳內回響,他剛踏入門檻,便清晰地捕捉到了季思妤那句輕柔卻充滿力量的問題。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目光緊緊鎖定在白若雪那張溫婉而複雜的臉上。
季澤楷停下腳步,身體微微前傾,仿佛這樣就能更近地聽到白若雪的回答,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門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渴望從白若雪的唇間得到那個或許能解開他心中多年謎團的答案,但同時又害怕那個答案會如利刃般割裂他心中對家庭美好的最後一絲幻想。
餐廳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季澤楷屏息以待,每一個細微的聲響都被無限放大。
季墨宸的眼神在酒精的微醺下變得迷離而深邃,他輕輕放下酒杯,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母親,你是後悔了嗎?”
白若雪抬頭,望向自己這個已經長成英俊青年的兒子,笑容裡全是苦澀與溫柔:“傻孩子,我這一輩子,不後悔。
因為有你們三個陪著我。”
她的目光逐一掃過季思寒、季墨宸、季思妤,每一個都是她心頭最珍貴的寶貝。
餐廳的燈光柔和地灑在她的臉上,映出一抹淡淡的哀傷與釋然。
她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時光,看到了那些曾經的美好與遺憾,最終定格在季澤楷匆匆歸來的身影上,隻是那一瞬,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決絕,隨即又化作無儘的溫柔與包容。
季思寒順著母親溫柔卻略帶複雜的目光望去,正對上季澤楷那匆匆歸來的身影,他仿佛能感受到空氣中那股微妙的張力。
季墨宸也察覺到了異樣,轉過頭,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更顯緊張與不安,他低聲呢喃:“父親……”
季澤楷站在門口,身形挺拔,他的目光在白若雪臉上停留了片刻,那雙深邃的眼眸裡似乎藏著千言萬語,卻最終隻化作一聲輕輕的歎息。
他沒有言語,隻是默默地轉身,步伐沉穩地朝書房走去,每一步都似乎在踐踏著過往的回憶與現實的糾葛。
書房的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也仿佛將一段塵封的故事再次深鎖。
白若雪溫柔的話語在空氣中輕輕蕩漾,她微笑著對季思寒說:“思寒,今天時間不早了,你和清凝都留在這吧。”
說著,她的目光又轉向季墨宸,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暖意,“對了,墨宸,你也彆走了,喝了酒不能開車。”
季墨宸迷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清醒,點了點頭,同意了母親的提議。
季思寒猶豫了片刻,望了望懷中已醉得不省人事的溫清凝,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溫清凝,穿過靜謐的長廊,回到了他原先在季家的臥室。
月光透過半掩的窗簾,灑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為這對璧人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銀紗。
白若雪輕手輕腳地推開書房的門,見季澤楷疲憊地坐在椅子上,頭微微低垂,雙手無力地搭在扶手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書房內隻開著一盞昏黃的台燈,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射在冰冷的地麵上,顯得格外孤寂。
白若雪的腳步聲在靜謐的空間裡輕輕回響,她緩緩走近。
季澤楷似乎感應到了她的存在,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布滿了紅血絲,眼神複雜而深邃,仿佛藏著無數未說出口的話語。
季澤楷神色複雜,聲音低沉而沙啞:“若雪,你真的後悔嫁給我了嗎?”
白若雪笑了,那笑容裡卻全是苦澀,如同秋日裡最後一片落葉,帶著無儘的蒼涼與無奈。
她的眼眸中泛起一層薄霧,輕輕搖曳,仿佛隨時都會化作斷線的珍珠。
她緩緩伸出手,指尖輕撫過季澤楷緊鎖的眉頭,動作輕柔而充滿憐愛:“季澤楷,這一生,我從未後悔過遇見你,更不曾後悔與你攜手共度”。
“隻是,人生路上,總有些遺憾,如同這夜色中的月,圓時少,缺時多。”
說著,她的目光望向窗外那輪彎月,月光如水,灑在她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淒美。
白若雪的神色溫柔而堅決,她的眼眸仿佛蘊含了千言萬語,輕輕啟唇,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季澤楷,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選擇嫁給你。”
她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輕輕劃過季澤楷的心頭,留下一道難以愈合的傷痕。
白若雪的臉上滑落兩行清淚,她轉過身,望向窗外那輪孤獨的彎月,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卻也映照出她內心的淒涼與決絕。
季澤楷的眼眸瞬間黯淡下來,他緊抿著唇,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他仿佛能感受到胸口傳來的陣陣鈍痛,那是失去與絕望的滋味。
白若雪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中漸漸模糊,最終化作一抹淡淡的影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季澤楷如同一座崩塌的雕像,無力地從椅子上滑落,狼狽地靠在牆上,目光緊緊鎖住白若雪逐漸遠去的背影,那背影在昏黃燈光的拉扯下,拉長、扭曲,直至模糊成夜色中的一抹暗影。
他的眼神空洞而絕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與溫度,隻剩下無儘的灰暗與冰冷。額前的碎發淩亂地垂落,遮掩住他半張疲憊而痛苦的臉龐。
季澤楷的雙手無力地垂落在身體兩側,指尖微微顫抖,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掙紮與不甘。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隻留下他沉重而艱難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書房內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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