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季思寒的車影完全消失在夜色儘頭,溫清凝緩緩蹲下身,抱膝坐在了冰冷的路邊。
夜風帶著寒意,吹起她散亂的發絲,她渾然不覺,隻是呆呆地望著前方,眼神空洞而迷茫。
街燈昏黃的光暈投射在她瘦弱的身軀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顯得格外孤寂。
淚水再次無聲滑落,她用手胡亂地抹去,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她心中充滿了困惑與自責,為什麼自己會變得如此衝動,對季思寒和季老夫人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隻留下她一人在寒風中獨自咀嚼著苦澀的後果。
突然,一股難以名狀的惡心感如潮水般湧向喉間,溫清凝猛地俯身,雙手緊緊捂住嘴巴,乾嘔起來。
她的身體隨著每一次痙攣般的嘔吐動作而顫抖,瘦弱的肩膀在昏黃的路燈下拉出一道道顫抖的影子。
淚水與汗水混雜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無暇顧及,隻是本能地想要緩解這份突如其來的不適。
夜色中,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眶泛紅,嘔吐聲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突兀,伴隨著夜風,似乎連空氣都染上了一抹苦澀。
溫清凝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孕激素在作祟,加上連日來的疲憊與情緒緊繃,終於在這一刻,讓她的身體發出了無聲的抗議。
待溫清凝的狀態稍有緩解,她踉蹌著站起身,夜風中的寒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抹去嘴角的殘漬,眼神空洞而迷茫,攔下一輛出租車,顫抖著聲音報出季家的地址。
車窗外,夜色如墨,而她的心中卻翻湧著無儘的波瀾。
抵達季家大門,她深吸一口氣,按下門鈴的那一刻,心幾乎要跳出胸膛。
門緩緩打開,燈光從門縫中透出,照亮了她緊張而蒼白的臉。
溫清凝邁著沉重的步伐踏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她知道,即將麵對的可能是季思寒更加冰冷的麵容,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向前,隻為那一絲挽回的可能。
溫清凝踏入季家大門,廳內燈光柔和,卻照不亮她心中的陰霾。
季思妤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一身簡約優雅的家居服,襯得她氣質清冷。
見到溫清凝,她的眉頭輕輕蹙起,嘴角勾起一抹禮貌卻疏離的笑:“溫小姐,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稱呼的轉變像是一記重錘,敲在溫清凝心上。
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目光中閃爍著不易察覺的苦澀:“思妤,我有些話……想和你哥哥思寒說。”
季思妤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情緒,但很快恢複平靜:“我哥哥不在,有什麼事,或許我可以代為轉達。”
說罷,她輕輕倚在樓梯扶手上,姿態高傲而疏離,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牆。
溫清凝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試圖借此保持清醒。
“思妤,這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我想見一下季…季總,可以嗎……”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眼神中滿是掙紮與痛苦。
季思妤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那笑容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如同冬日裡的寒風,直刺人心。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剛才咒罵奶奶的不是你溫清凝嗎?既然現在知道錯了,就去奶奶墓前跪下認錯吧。”
她的話語如冰雹般無情地砸向溫清凝,每一句都帶著刻薄的諷刺。
溫清凝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她努力讓自己站穩:“我會為我剛才的口無遮攔承擔後果,但現在,我想見一下季總。”
季思妤的神色冷淡如霜,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眼神中滿是輕蔑:“你是以什麼身份見我哥哥?以咒罵我奶奶的身份,還是以你溫家大小姐的身份?彆忘了,你現在在季家,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
說著,她輕輕晃動著手中的茶杯,那茶水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正如她此刻的話語,字字如刀,句句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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