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寒顧不得周圍還有這麼多人看著，急匆匆地牽起溫清凝的手，幾乎是抱著她向醫院趕去。
醫院內，燈光昏黃而溫暖，卻也照不亮溫清凝此刻黯淡的眼神。
醫生輕輕地為溫清凝臉上的傷口消毒，每觸碰一下，溫清凝的眉頭便微微蹙起，似乎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隨後，醫生小心翼翼地為她貼上紗布，那些白色的紗布在她的臉頰上蜿蜒，像冬日裡錯落的雪痕。
雲舒月的美甲很尖，溫清凝的臉上開了幾處口子，即便是紗布也無法完全掩蓋那些猙獰的痕跡，它們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的暴力與掙紮。
季思寒的神色瞬間緊繃到了極點，他緊握著拳頭，骨節因用力而泛白，聲音低沉而沙啞地問醫生：“會留疤嗎？”
醫生麵露難色，眼神閃爍不定，猶豫片刻後，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說不準，傷口有些深，要看恢複的情況。”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季思寒的心上。
季思寒的眸光深邃，緊緊鎖住溫清凝低垂的臉龐，她的睫毛輕輕顫抖，如同蝴蝶振翅欲飛。
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她打你，你就不會反擊嗎？”
話語間，似乎隱藏著無儘的複雜情緒。
溫清凝的頭垂得更低了，細若蚊蚋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響起：“我怕……我怕你給她撐腰，到時候你怪我。”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她瘦弱的肩頭，映照出一片斑駁的光影。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不怕季思寒給雲舒月撐腰，她怕雲舒月碰到她的肚子，溫清凝心中更多的是對腹中生命的深深憂慮。
季思寒的神色在昏黃的醫院燈光下顯得格外複雜，他目光深邃地望著溫清凝，聲音低沉地問道：“怎麼打起來的？”
溫清凝輕輕咬了咬嘴唇，神色中帶著幾分委屈。
她回憶道：“晚上，我很累，早早就睡下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不知道是誰，把門打開了。”
“沒想到，門剛一開，雲舒月二話不說，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當時都懵了，臉上火辣辣地疼。”
“她沒等我說話，又開始罵我，那些話，真的很難聽……我一時氣不過，就也打了她一巴掌。”
“沒想到，這一下子，她就更生氣了，我們就這樣打了起來。”
說著，溫清凝的眼眶又紅了，仿佛那一幕幕還在眼前重演。
季思寒的神色在昏黃的燈光下更顯複雜，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我送你回去吧，你現在住在哪裡？”
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因為他清楚地記得，溫清凝還住在那個他們曾經共有的回憶之地——錦繡華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