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特助站在不遠處,將這互動儘收眼底,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忙用文件夾擋住臉,卻還是從指縫間漏出幾聲悶笑。
季思寒耳尖微紅,輕咳一聲,抬眼望向溫清凝時,目光裡像融了春日的溪水,連聲音都放得輕軟:"苦不苦?櫃子裡有糖。"
溫清凝捏著空藥杯,舌尖還泛著苦,抬頭撞進他含笑的眼底,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慌忙低頭,發絲垂落遮住發燙的耳垂,手指無意識絞著衣角,小聲嘀咕:"不苦..."
話未說完,卻被自己沙啞的嗓音驚得頓住。
季思寒指尖輕叩著杯沿,藥香在兩人之間縈繞,他忽然起身,西裝下擺掃過茶幾邊緣,帶起一陣細微的風。
窗外的雨聲驟然清晰,他眉心微蹙,轉頭看向溫清凝:"我送你回去。"
溫清凝手指絞得更緊,濕漉漉的衣擺滴下水珠,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跡。
她猶豫片刻,抬頭望向季思寒泛紅的臉頰,最終輕輕點頭。
季思寒眼底閃過一絲鬆快,卻隨即被憂慮覆蓋,他伸手想扶她,又在半空頓住,隻輕聲說:"等我拿傘。"
林特助站在角落,鏡片後的眼睛閃著微光,嘴角弧度悄然上揚。
他看著季思寒在傘架前駐足,骨節分明的手懸在黑色長柄傘與淺杏色格紋傘之間,最終攥緊了那把離溫清凝更近的格紋傘。
溫清凝的鞋尖在地麵蹭出半道水痕,像隻想靠近火源又怕灼傷的蝶。
雨幕斜斜撲在玻璃窗上,季思寒忽然側身,傘麵傾斜著遮向她頭頂,自己半邊肩膀瞬間被雨水洇濕。
林特助瞧見溫清凝耳尖的紅暈漫到脖頸,手指無意識攥住季思寒的袖口,卻又在觸碰的瞬間觸電般鬆開。
林特助的鏡片蒙上一層薄霧,卻仍死死盯著那道被雨水洇開的門縫。
季思寒的格紋傘骨幾乎要嵌進溫清凝肩窩,她發梢垂落的水珠正巧落在他手背,燙得他指節微曲又迅速繃直。
電梯鏡麵映出兩人交疊的倒影,溫清凝的鞋尖與季思寒的皮鞋僅隔半寸,卻像被無形的線扯著,一個後退半步,另一個便前傾三分。
"車庫..."
季思寒的喉結滾動,傘柄在掌心轉出半圈濕痕,"地滑。"
溫清凝的睫毛沾著水霧,忽然撞進他泛紅的耳尖,指尖剛觸到他袖扣,保時捷的尾燈已刺破雨幕。
林特助倚在玄關處,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文件夾邊緣。
雨絲在玻璃上織出細密的水網,將遠處霓虹暈染成朦朧的光斑。
他望著電梯間那盞熄滅的指示燈,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弧度,鏡片後的瞳孔裡跳動著碎金般的光。
"真是曖昧與極限拉扯..."
他喃喃自語,指尖輕敲大理石台麵。
雨聲忽然變得震耳欲聾,斜劈的雨線砸在落地窗上,像無數根銀針紮進夜幕。
他轉身時西裝下擺掃過雨傘架,那把淺杏色格紋傘正往下滴著水,在地麵彙成小小的水窪。
雨勢漸弱時,季思寒的腳步聲碾碎了滿室寂靜。
林特助正在整理被雨水打濕的文件夾,聽見聲響猛地抬頭,鏡片上還凝著未乾的水霧。
"季總?"他手一抖,文件嘩啦啦散落一地,"這麼快..."
季思寒的西裝下擺還在滴水,在大理石地麵上洇出深色痕跡。
他抬手鬆了鬆領帶,喉結滾動時帶著幾分沙啞:"你這什麼神情?"
林特助忙站直身體,目光卻忍不住往他身上打量。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裡帶著幾分試探:"季總,您...您和清凝小姐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林特助那句試探的話像顆小石子,在季思寒心湖砸出圈圈漣漪。
他眉心猛地一蹙,疲憊如潮水般漫上眼眸,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無奈:“你希望我和她發生點什麼?”
林特助見狀,趕忙站直身體,神色恭敬,眼神裡卻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促狹,連忙擺手道:“怎麼可能,季總。”
“您向來潔身自好,對待感情那叫一個乾脆利落,從不和前任藕斷絲連。”
“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怕您一時沒把握好分寸。”
說著,還悄悄觀察著季思寒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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