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凝的指尖幾乎要脫力，卻在觸到開關的刹那，一股電流順著指腹竄上心口。
她咬緊牙關，用儘全身力氣按下，整個空間驟然震顫。
十二盞監控燈同時爆發出刺目紅光，機械觸手如被抽去骨頭的蛇，瞬間癱軟成廢鐵堆。
金屬牆壁發出垂死的呻吟，七道門扉同時向兩側滑開，門縫裡溢出的冷光如實質般割裂空氣。
葉星眠的尖叫聲從左側通道炸響，卻見三道門後湧出成群機械蜘蛛，複眼閃爍著猩紅幽光，八條金屬腿在地麵敲出死亡鼓點。
季思寒再次蹲下身，溫清凝身形微顫，緩緩從他肩上下來，雙腳剛觸地，腿一軟差點跌倒。
季思寒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沒有絲毫猶豫，緊緊牽起她那隻滿是冷汗的手。
“走！”
他低喝一聲，拉著溫清凝便向前狂奔。
通道內，機械蜘蛛的金屬腿碰撞聲如催命符般在身後響起。
燈光忽明忽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
溫清凝隻覺風在耳邊呼嘯，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季思寒的手溫暖而有力，帶著她在這危機四伏的通道中，向著未知的關卡拚命奔去。
葉星眠扭頭看見季思寒與溫清凝的身影已融進前方轉角處幽藍的光暈裡，而自己身後機械蜘蛛潮水般漫來，金屬腿在地麵刮擦出刺耳的火花。
她踉蹌著撞上另一個男生，那人反手將她推開，她跌坐在地，手掌擦過金屬牆壁，血痕在冷光下觸目驚心。
"等等我！"
她嘶聲尖叫，指甲深深摳進牆壁縫隙，卻隻抓到一手粘膩的黑色液體。
其餘四人從她身旁狂奔而過，衣角掀起的風卷起她散亂的發絲。
機械蜘蛛的複眼在陰影中閃爍，像無數盞死亡的紅燈。
季思寒拉著溫清凝狂奔至電梯前，手指瘋狂按動下行鍵。
電梯門"唰"地洞開時，他拽著溫清凝跌進去，轉身就要按關門鍵。
溫清凝突然掙脫他的手，死死扒住門框："葉星眠還在後麵！"
季思寒一把將她扯回，金屬門在他指節上壓出紅痕。
"你瘋了？"
他額頭青筋暴起，瞳孔裡映著監控燈殘留的紅光："那些機械蜘蛛能撕碎活人！"
溫清凝指甲嵌進掌心，看著門外葉星眠被蜘蛛群淹沒的殘影："至少...至少試試..."
"試試？"
季思寒突然掐住她肩膀，聲音低得像從喉間擠出來："救他們，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電梯開始震顫，他手指幾乎要掐進她骨頭裡。
電梯門在兩人身後轟然閉合的刹那，整座建築突然劇烈傾斜。
季思寒拽著溫清凝踉蹌撲出，混凝土碎塊如暴雨傾瀉。
他們跌進一片荒草覆蓋的停車場，月光穿透雲層，照亮二十米外遊蕩的黑衣巡邏隊。
"彆動！"
季思寒將溫清凝按進報廢轎車殘骸，金屬車架在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扯開外套，露出彆在腰間的黑色手槍，月光在槍管鍍了層冷霜。
黑衣人手中的探照燈突然掃過，溫清凝看見那些人脖頸處泛著幽藍的機械紋路。
季思寒的拇指已經扣在保險上，卻聽見身後傳來葉星眠的慘叫——她居然追到了地麵。
季思寒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縮成針尖，喉結滾動著咽下血腥氣。
他忽然扯開襯衫下擺，將浸透冷汗的槍塞進溫清凝顫抖的掌心，金屬槍身還帶著他腰間的體溫。
"拿著。"
他聲音像砂紙磨過鐵鏽，手指覆上她冰涼的手背壓緊槍管："那些雜種的視覺中樞在脖頸後，三米內爆頭必死。"
溫清凝的指甲在扳機護圈上掐出月白，探照燈光束正掠過葉星眠踉蹌的背影。
季思寒突然單膝跪地，肩胛骨在廢墟陰影裡繃成鋒利的弧線："踩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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