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是在三天前被通知不用再來上班的。
不出所料地被財務的人出賣了。
那天早晨,陽光很好,她像往常一樣穿著得體的職業裝,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化了精致的妝,噴了一點清淡的香水,準時八點四十五分出現在公司樓下。
然後她接到了水的電話。
“阿茲,你不用來上班了。”水的聲音冷靜而客氣,就像是通知她下午兩點有個會議要開一樣。
“什麼?”阿茲的腦子嗡的一聲,即使有預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司決定,由於你負責的項目出現了問題,公司決定開除你。”水的聲音依然沒有起伏,她甚至沒有告訴阿茲,這是總經理的決定,還是董事會的決定。
“可是,可是,水總,我……”阿茲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阿茲,這是公司的決定,我也沒有辦法。”水打斷了她的話,“你收拾一下,三天後就離開吧。”
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阿茲握著手機,覺得自己的手在發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高興的。她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數字一層一層地跳動,最後停在了她所在的樓層。
她走出電梯,走廊上的人都在忙碌著,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她的東西特彆多,一個電腦包,三個文件夾,一個水杯,還有桌麵上那盆小小的多肉植物,暖墊,星星筆,變色口紅,艾灸布,藥囊。
她把皮草放進包裡,那是她剛來公司的時候,水送給她的,她說:“阿茲,這是真皮皮草,你要像它一樣高貴。”
“且,我現在比你高貴了,垃圾。”阿茲瀟灑地似乎在對水說。
她看著空蕩蕩的桌麵,突然覺得自己在中介公司的十年,就像是一場夢。她想起了自己剛來這裡的時候,那麼青澀,那麼努力,那麼滿懷希望。而現在,她失去了這裡的一切,包括那個曾經讓她覺得溫暖和安全的男人。
她拿起手機,給阿以發了一條短信:“我被開除了。”
過了很久,阿以才回複:“對不起,阿茲,我無能為力。”
阿茲看著屏幕上的字,淚水也沒有滑落。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她拿起東西,走出了辦公室。
她穿過走廊,穿過人群,穿過阿瑤,哈哈女士,她們都沒有注意到她的離開。她走到樓下,走出公司大門,陽光照在她身上,她卻覺得爽氣。
有什麼大不了,不就是個肚子嗎?在水流產養身體的時候,阿茲後來者上位。
她說過:“誰又比誰高貴呢。”
她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但是水委派了三個人盯著她交接。
終於到點下班了。
她突然很想喝酒,蹦迪是她的舒適區,她走進了皇庭一號,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她點了一杯莫吉托,又威士忌,一口飲儘,然後又是一杯。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他的酒量還是可以的。之前和愛瘋總,阿愁喝的時候一點事情都沒有。
隻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暈,眼前的人也越來越模糊。她覺得自己像是在飛,又像是在沉,。
她突然看到了阿以,他站在她麵前,看著她,眼神複雜。她笑了起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否則她怎麼會看到他呢?
“你怎麼來了?”她伸出手去摸他的臉,她的手卻被他抓住了。
“阿茲,你喝醉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我沒有醉,我沒有。”她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手,“你知道嗎?我被開除了,我被你害得一無所有了。”
“阿茲,對不起。”他的眼神有些痛苦,“但是,這決定,我也沒有辦法。”
“你騙人,你騙人。”她鬨了起來,“你明明可以幫我,你明明可以……”
“阿茲,你冷靜一點。”他試圖安撫她,“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再鬨也沒有用。”
“你滾,你滾。”她推開他,“我不要看到你,我恨你,我恨你們所有人。”
她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然後倒在了桌子上。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子。她頭痛欲裂,她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隻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後看到了阿以。
她坐起身來,看到了桌子上的水和藥,還有一張紙條:“阿茲,你醒了先吃藥,喝點水。對不起,昨晚我送你回來的時候你吐了,所以我幫你換了衣服。你的衣服在袋子裡,我已經洗過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拿起紙條,看著上麵的字,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自己該恨他還是該感謝他,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她穿好衣服,走出了萬聯城大酒店。陽光依然明媚,街上依然熱鬨,她要去上班,後麵有三個人盯著她交接。
她突然很想回家,很想回到那個有著熟悉氣息的小鎮,很想看到那個總是笑眯眯的老人。她買了飛機票,坐上了回家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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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院子,那棵熟悉的樹,還有那個熟悉的老人。她跑了過去,抱住了她。
“奶奶,我回來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阿茲,你回來了。”老人撫摸著她的頭發,“是不是受委屈了?”
“沒有,沒有。”她搖了搖頭,“我就是想你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人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