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按下發送鍵的那一刻起,幸運女神就在加班。"哈哈女士突然輕笑,她從碎紙機裡撈出那張被判死刑的檔案,林小姐的笑容在紙屑中若隱若現,"記住,當你說"我錯了"的時候,命運正在給你準備新劇本。"
暴雨不知何時停了,城市霓虹在玻璃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阿這在等紅燈時突然明白,那些被自己貼上"不合格"標簽的靈魂,或許正在某個平行時空裡,用他從未想象過的方式改寫規則。就像此刻他車窗上的雨痕,看似雜亂無章,實則藏著整座城市的脈絡。
三天後,客戶總部會議室。
"我們要的是即戰力,不是慈善項目!"市場總監將退伍軍人的簡曆摔在桌上。
阿這平靜地推開投影儀:"這是他維和期間設計的物資調度算法,比貴司現有係統節省37的物流成本。"屏幕亮起,複雜的代碼流中突然跳出一張照片——滿臉油彩的士兵正抱著非洲兒童比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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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說明什麼?"總監皺眉。
"說明有人能在槍聲中聽見心跳,在廢墟裡看見坐標。"阿這突然按下遙控器,退伍軍人的創業視頻填滿整麵牆,"他現在在給社區老人送藥,用的就是這套算法。"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林小姐探進頭來:"抱歉打擾,我是來送項目企劃書的。"她胸前的工牌晃得阿這眼眶發酸,上麵赫然印著"首席運營官林小滿"。
總監突然起身:"等等,你是那個做代購起家的……"
"是那個在暴雨天選擇開窗的人。"哈哈女士的聲音從阿這身後傳來,她將滾燙的咖啡放在桌上,"現在,讓我們談談真正的"即戰力"。"
阿這望著窗外漸濃的暮色,突然想起父親常說的話:"男人粗心,家就漏風。"現在他終於懂得,真正要修補的不是某個決策的漏洞,而是自己內心那台老舊的標簽打印機。當幸運女神再次叩門時,他要確保自己不是那個忙著找紅戳的人。
茶水間的自動販賣機發出嗡鳴,阿瑤抱著新到的候選人資料蹦跳而來:"阿這哥,這個候選人的簡曆上寫著"擅長在沙漠裡種玫瑰"!"
"推薦給生態農業項目組。"阿這頭也不抬地敲著鍵盤,"另外,把"抗壓能力存疑"的標簽改成"抗壓模式待激活"。"
哈哈女士的口紅印留在他的工作日誌上,像枚鮮紅的勳章:"終於學會不當掃描儀了?"
"不,學會當園丁了。"阿這望著窗外初升的月亮,突然想起退伍軍人簡曆裡的那句話:"真正的秩序,誕生於混沌的掌心。"他按下發送鍵,將新的推薦信投向茫茫夜色,那裡有無數等待破土的種子,正在月光下輕輕顫動。
《中介風雲:龍椅下的影子》
天豈中介的玻璃幕牆濾著暮色,阿瑤盯著工位上泛黃的合影——老總帶著小總剪彩的畫麵,膠片邊緣已經卷邊。前台突然傳來高跟鞋的急促叩擊,哈哈女士將一遝離職申請摔在茶水間吧台:"這是本周第七份,財務部集體跳槽去競爭對手那了。"
"可小總剛給全員漲了8薪水。"阿瑤戳著手機屏幕,公司內網正飄著《感恩二十年,攜手新征程》的雞湯文,"老總在的時候,彆說離職潮,連遲到的人都沒有。"
哈哈女士突然輕笑,指尖劃過咖啡機蒸汽口:"知道為什麼老總辦公室要放兩把交椅嗎?"她不等回答便徑直走向會議室,鎏金擺件在玻璃櫃裡投下細長陰影,"當年他帶著小總見客戶,永遠讓徒弟坐在主位左側——半步之遙,卻是影子與實權的距離。"
阿瑤跟著停下腳步,牆上的公司發展史展板正在泛黃:"可小總跟了他二十年……"
"二十年?"哈哈女士突然轉身,正紅色指甲掐住展板邊緣,"知道老總怎麼評價小總嗎?"培養了二十年的盆景,根須始終紮在花盆裡。""她突然拽開百葉窗,樓下中介門店的霓虹招牌正在閃爍,"看那些舉著房源牌的新人,他們眼裡現在隻有小總西裝上的褶皺,卻忘了老總當年是拎著鐵棍追討過房租的。"
茶水間突然傳來碎裂聲。小總抱著紙箱跌坐在地,眼鏡片裂成蛛網狀,懷裡掉出的相框裡,他和老總並肩站在年會領獎台上。阿瑤剛要衝過去,哈哈女士卻伸手攔住:"讓他自己撿。"
"可他是總經理……"
"現在是收拾殘局的時候了。"哈哈女士的聲音冷得像中央空調,"三個月前老總宣布退休那天,你看見小總怎麼坐上那把龍椅的嗎?他先是用袖口擦了三遍椅子,然後側著身子坐了半邊屁股——這哪是接管公司,分明是借宿。"
阿瑤突然想起什麼,翻開手機相冊:"這是老總最後一天的視頻。"畫麵裡,滿頭白發的老總正在給盆栽修剪枝葉,小總垂手站在三步之外,像株被雨水澆透的盆栽。突然有員工闖進來彙報糾紛,老總頭也不抬地繼續修剪,小總卻像觸電般轉身,差點撞翻花盆。
"看見了嗎?"哈哈女士突然提高嗓門,"真正的權力交接不是遞把剪刀,是讓接班人敢在你澆花時自己處理糾紛!"她突然抓起老總用過的紫砂壺,茶水順著裂縫滴在榮譽錦旗上,"這壺跟了他十五年,小總連倒茶都要先問"師父您看這水溫行嗎"。"
門外突然傳來爭吵聲。業務部王經理正揪著小總的領帶咆哮:"當年老總在,我一個電話就能調來三個片區的房源!你現在倒好,讓我跟那幫毛孩子搶網絡端口?"他突然甩開小總,後者踉蹌著撞上展板,泛黃的榮譽證書雪片般飄落。
阿瑤正要衝出去,哈哈女士卻按下她的肩膀:"看著。"
小總蹲在地上撿證書的手突然頓住。他盯著某張泛黃的"年度最佳調解員"獎狀,那是二十年前他剛入職時獲得的。老總當時拍著他肩膀說:"中介這行,調停糾紛比簽單更重要。"此刻,王經理的罵聲、員工的竊笑、紙張的簌簌聲突然全部消失,小總慢慢站起身,鏡片後的眼睛泛著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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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經理。"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銅鎖,"明天早上九點,帶著你的團隊和最近三年的成交記錄,到會議室。"他突然扯下領帶扔進垃圾桶,"還有,把"老總"這個稱呼從公司通訊錄裡刪掉。"
哈哈女士突然輕笑,轉身打開儲物櫃,裡麵積滿灰塵的"總經理"名牌正在泛光。阿瑤看著小總挺直的背影,突然明白那半步之遙不是座位間距,而是二十年裡始終未被允許跨過的心理防線。
"現在開始清算。"哈哈女士將離職申請拍在桌上,"財務部集體跳槽?讓法務部查他們三年內的報銷單。王經理要鬨事?把片區房源調控權收歸總部。"她突然湊近阿瑤耳邊,"知道老總為什麼能鎮住場子嗎?因為他辦公室有七個監控屏幕,但更因為他心裡裝著每個員工的軟肋。"
小總突然推門而入,裂成蛛網的鏡片後閃著異樣的光:"哈哈姐,麻煩把老總辦公室的保險箱打開。"他晃了晃從王經理工位搜出的賬本,"還有,聯係所有離職員工,就說公司要補發疫情期間的績效獎。"
阿瑤看著小總轉身時挺直的脊梁,突然想起老總辦公室那兩把交椅——原來左側的位置,從來不是留給徒弟的,而是留給隨時準備接棒的影子。當影子終於站在光裡,人們才會發現,龍椅下蟄伏的從來不是權力,而是二十年如一日的隱忍與覺察。
"現在,該我們收網了。"哈哈女士突然打開老總留下的紫砂壺,茶香嫋嫋中,監控屏幕的綠光映在她臉上,"記住,中介這行最貴的不是房源,是人心。"她突然將整壺冷茶潑向榮譽牆,斑駁的獎狀在茶漬中舒展成新的脈絡,"而人心,從來不是用二十年溫水能泡開的。"
午夜的公司空無一人,阿瑤盯著手機裡的監控畫麵。小總正帶著保安部拆老總辦公室的隔牆,塵土飛揚中,二十年前被水泥封死的原始房源數據庫正在重見天日。她突然明白,所謂交接不是傳遞權杖,是讓後來者親手砸碎前任的影子,在廢墟裡重建自己的王國。
晨光穿透玻璃幕牆時,哈哈女士在茶水間煮著新茶。阿瑤看著監控裡小總通宵未眠的側影,突然輕笑:"他終於敢坐滿整張龍椅了。"
"不,他拆掉了龍椅。"哈哈女士將茶杯推過桌麵,"現在所有人都是坐在廢墟上談判,包括我們。"她突然點開公司內網,跳動的數字正在重組權力版圖,"而真正的權力,從來不在椅子上,在敢於砸碎椅子的拳頭裡。"
茶水間突然響起電話鈴聲,老總蒼老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讓他折騰吧,中介這行啊……"老人突然咳嗽起來,"就像煮茶,得先把冷掉的茶根倒乾淨。"
哈哈女士按下免提鍵,茶香在晨光中蒸騰:"您就不怕他連茶壺都砸了?"
"茶壺碎了,還有保溫杯。"老人突然大笑,笑聲驚飛了窗外棲息的鴿子,"當年我接我師父的班,可是先燒了整條街的黑中介招牌。"
阿瑤看著監控裡小總舉起安全帽的瞬間,突然明白權力交接最殘酷的真相:當影子終於站在光裡,他首先要做的,是親手刺瞎那些習慣了黑暗的眼睛。而中介這行最深的學問,從來不是如何簽單,是如何在人性廢墟上,重建信任的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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