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招娣又是一頓打罵,蒲扇大的手掌帶著風,“啪”地一聲甩在林斌臉上,瞬間留下五道紅印。
她本就生得膀大腰圓,發起狠來力氣更是驚人,而林斌則像是根竹竿一樣,雙方的噸位差距實在太大了。
林斌本就單薄的文士衫被扯得歪歪扭扭,領口的盤扣崩飛了兩顆,露出裡麵的裡衣。
周招娣還不解氣,伸手揪住他的頭發往下按,另一隻手的指甲狠狠撓在他臉頰上,幾道血痕瞬間滲出血珠。
“還敢狡辯?!”
“老娘當初就覺得你看這個賤人的眼神不對!”
“我看你就是早就惦記上這個小賤人了!”
“要不是當年我父親把你救下,你怕是早就餓死了!”
“今天我不打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林斌疼得在地上打滾,發髻散了,頭發亂糟糟地糊在臉上,哪裡還有半分文士的模樣。
他一邊躲閃一邊哀嚎:
“娘子饒命!我···真沒有!”
“可周招娣根本不聽,抄起旁邊地上的雞毛撣子,劈頭蓋臉地往他身上抽,撣子上的雞毛飛得到處都是。
“夠了!”
趙氏終於忍不住喝止,她皺著眉瞪了周招娣一眼,
“正事還沒說,先在家裡鬨起來了,像什麼樣子!”
周招娣這才停下手,喘著粗氣鬆開林斌,隻是眼神裡的怒火還沒消,死死盯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丈夫。
林斌趁機連滾帶爬地躲到一邊,捂著流血的臉頰,不敢再吭一聲。
這時,一直站在周盼弟身邊的男人往前邁了一步。
這男人約莫四十歲,臉上的胡須非常濃密,給人一種非常粗豪的感覺。
這人是周盼弟的丈夫,名叫王從虎,家裡也是開糧店的,隻是規模比周家的要更小。
由於他並不是入贅的,所以夏沐之前隻和他見過幾麵。
王從虎看向趙氏:
“嶽母,要不還是直說吧?”
趙氏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行。”
王從虎轉頭看向夏沐:
“情況是這樣的,淮樹年底眼看就要15了,明年就要16了,現在手裡還沒有個正經營生。”
“你也清楚,讀書這種東西是很耗費錢財的。”
“宴請同窗,招待師長,購買筆墨紙硯,哪樣都要錢。”
“要是考中了,說不準還要花費些錢才去疏通關係,才能拿到個好的職位。”
“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想著收回這家食肆,讓淮樹經營。”
“等以後淮樹當了官,也能孝敬你,你說對吧?”
旁邊的趙氏滿意的點了點頭:
“沒錯,你現在把鋪子交到淮樹的手裡就行。”
“以後在家裡呆著,每天給三郎祈福念經,保佑他在下麵過得平平安安的。”
“另外你也放心,我們周家不會少你的吃穿的,你安心回來就行。”
聽著兩人的話,夏沐的眼睛微微瞪大,整個人都被氣笑了。
這些年她見過不少不要臉的,但是像眼前這家子這麼不要臉的,她還是真的沒見過。
對方口中的淮樹,全名叫周淮樹,是周招娣的大兒子。
如果夏沐沒記錯,對方今年虛歲才14歲。
實際年齡應該是13歲,距離所謂的16成年,還差著老遠。
至於所謂的學習讀書,更是無稽之談。
那家夥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每天都是遊手好閒,十三歲就開始在青樓夜不歸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