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身子緊緊縮在粗壯樹杈間,渾身燥熱難耐,臉色潮紅,衣衫都已被汗水浸濕,且隨著藥性發作,她額頭一陣陣的發暈,意識越來越不清醒。
想起不久前,就在粉藍衣衫少年要將一顆藥丸強行塞入她口中時。她掐破掌心用疼痛刺激身體。
好在她天生力氣極大,又常年混跡山林,為了打獵,經常趴在樹上一動不動大半天,身體的耐受力早已遠超常人。
一擊蓄力,猛然拔下頭上的簪子,快狠準地紮向粉藍衣衫少年的胸口。
……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似乎聽到了母親薑竼的聲音。
趙曦眼睫顫了顫,這一切又是母親設計的嗎?
饒是已經知道了母親一點都不愛她,可此時心口還是滯悶的厲害。
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能讓一個母親把自己的親生女兒下藥送到陌生男人床上!
身體越來越難受,她咬牙忍耐著,握緊手中銀簪對著手腕狠狠一劃,劇烈的疼痛讓她意誌清醒了些。
她知道自己中了什麼藥,隻要熬過去,體內的藥性散了就好了……
然而這時她感覺身側有一陣勁風掃過,有人靠近她。
趙曦脊背瞬間繃緊,像山林裡最警覺的野獸,握在手中的銀簪快很準地刺了出去。
下一瞬,手腕被一隻微涼的大手抓住,耳邊響起一抹清潤好聽的嗓音:
“趙四姑娘,沒事了。”
對方手上的涼意瞬間緩解了些許她身體的燥熱,她忍不住舒服的蹭了蹭,
隨即反應過來,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她猛然抬頭,麵前是一張過分好看的臉,而她正握著簪子,尖頭對準對方性感的喉結。
趙曦腦子此時屬於半模糊狀態,瞧見這張臉,她眼睛一亮,
“太子殿下,你怎麼來了?你也回來了,對不對?”
出口的聲音卻蘇媚入骨。
她尷尬地捂住嘴,腰間一緊,祁樾攬著她,下了樹。
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的冷香透過衣衫傳入她鼻尖,趙曦體內燥熱難耐的感覺瞬間得到緩解,忍不住舒服的輕歎一聲。
堅實硬朗的胸膛緊貼著她,強撐著的理智幾乎潰散。
混沌的腦子隻有一個想法,兩人上輩子可是正經拜過堂的,祁樾本來就是她的夫君,明媒正娶…哦不,正嫁的。
那她乾嘛還要忍?不是自個找罪受嗎?
可一抬頭,對上祁樾好看鳳眸裡的陌生,她的一顆心沉到穀底。
於是站定後,一把將人推開,為了防止自己一個沒忍住做出啥禽獸的事,她揉著發暈的額頭,瞪著眼睛凶狠的命令:
“轉過身去,不許看我!”
然而配著她一雙因中了藥而更加水光瀲灩的桃花眼,以及眼尾沁出的緋紅,一點都沒有威懾力。
祁樾眼中閃過笑意,從荷包裡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她,“這是永和堂配的解毒丸,姑娘吃下去應能好受些。”
趙曦眼睛一亮,伸手一把接過,“謝了啊!”
拔開瓶塞到了一顆就往嘴裡塞,味道微苦甘甜。
許是心理作用,藥丸吃下去後,她竟真覺得身上沒那麼難受了。
一抬頭,便對上祁樾微挑的鳳眸,
“趙四姑娘就不怕我害你?”
趙曦不在意的擺擺手,“你好好的害我乾嘛?任何人都會害我。你也不會。”
畢竟兩人好歹也算共過生死,前世,祁樾在那樣的處境下,還不忘想法保下她這個隻是政治聯姻,毫無感情的妻子的性命,足可見他是個品行相當不錯的人。
祁樾被趙曦眼裡毫無保留的信賴給怔住,心裡的疑惑卻愈發重。
為什麼趙姑娘仿佛對他很熟悉?仿佛兩人從前是很親密的關係,隻是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