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是棋子,但在這個局沒完成之前,她在父親心裡,是絕不能出任何閃失的。
所以昨日當父親得知薑竼的所作所為後,才會那樣的憤怒。
那換個角度,在距離大婚前這三個月裡,她在府裡不管怎麼作怎麼鬨,闖出再多的禍事,父親都不會怎麼著她。
想到趙楠婷他們,心裡還是很不痛快。趙曦突然惡劣地笑了笑:
“既然他們打算告狀,那不如讓事情變得更有趣些!”
她吩咐小草:“陛下選我做太子妃,隻是看重父親的能力,賜婚聖旨已下,如果我突然出意外死了,陛下一定會讓趙嘉祺他女兒做太子妃。
想辦法把這番話傳到趙楠婷幾個耳朵裡。”
目送著小草腳步歡快的離開。
趙曦頭往後一仰靠在圈椅椅背上,手指敲擊著扶手,有些期待,不知是誰先按捺不住對她動手呢?
……
可她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趙謹言。
晚飯時間,趙謹言的貼身小廝送了好幾道精致可口的飯菜過來,
說是他家公子此前太過衝動,對四姑娘說了重話,為了賠禮,專門去大酒樓買了幾道招牌菜。
銀針插入一道燕窩粥裡,迅速變黑。
小草氣得小臉通紅:
“大公子他怎麼能……你們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啊!”
趙曦安撫地拍拍小丫頭的肩膀:
“他倒不至於真想要我的命,估摸著是被人當槍使了!”
即便如此,她依舊忍不住有些心寒。
趙曦假裝昏迷,被早早守在院外的兩個健碩婆子扶上轎子,帶出了府。
等被扶坐上去往江南的馬車後,她迅速起身,打暈了所有人,悄悄折回府裡。
今日是大朝會,首輔趙淳義直至忙到戌時才回府。
趙曦扯著小草,趴在房頂上,翻開瓦片,饒有興味觀看著底下書房裡的情景。
趙淳義坐在上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他雖已年過四旬,卻依舊姿容俊逸,身姿筆挺如修竹,常年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氣勢早已渾然天成。
因見的都是家人,他儘量緩和了神色,問:
“出什麼事了?”
話音落下,三太太鄒氏便拉著趙楠婷兩人上前,往地上一跪,嗷“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大伯哥,您可要為婷兒和明宇做主啊!
都是自家手足,曦丫頭就算心情再不好,打幾鞭子出出氣便是,可她居然直接動手弄斷了明宇的手指……”
她抱著趙明宇嗚嗚地哭,“明宇以後可是要考科舉的…她這是毀了我們趙家子孫的仕途啊……”
其他人也跟著哭,尤其是趙楠煙,附著麵紗,露出的一雙眼睛楚楚可憐,泫然欲泣。
“四姐姐毀了我的臉……爹爹,如果四姐姐真的討厭我的話,您就把我逐出府吧!隻求四姐姐以後彆為難我姨娘……”
麵紗摘下,原本白皙粉嫩的一張臉上長了許多紅疙瘩。
趙淳義平時最疼的就是這個庶女,可此時看著一大家子全都義憤填膺的模樣,他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一張臉變得更加肅冷,沉聲問:
“四丫頭呢?”
語氣中帶了急切。
趙楠婷見大伯父臉色難看成這樣,以為他是信了眾人的話,要處置趙曦,心中一喜。
原本因一時衝動聽信了楠煙和幾個堂弟堂妹的主意,讓趙曦假死把人送出京,而心中莫名愧疚不安的趙謹言,見到父親這樣的神色後,也舒了口氣。
在心裡跟自己說,他做的沒錯,他這是為家族為大局考慮。
於是他挺直了脊背,直視著趙淳義,朗聲道:
“四妹妹性格乖戾,肆意欺辱手足,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嫁進皇室。
所以孩兒做主把她處置了,對外就說四妹妹意外落水身亡。”
之所以沒說自己隻是給趙曦下了迷藥,
是因為父親看起來非常疼愛趙曦,若是知道了她沒死,或許會一時心軟把人接回來。
那他的苦心不就白費了嗎?
大不了等重新確定了太子妃人選,塵埃落定後,再告訴父親便是。
“你說什麼?”
趙淳義猛地站起身,手中端著的茶盞被摔得四分五裂,一向深沉內斂一雙眼裡陡然迸發出無儘怒火,上前死死攥住趙謹言的衣領,暴嗬
“你說你殺了四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