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這是你的麵,給你吃。”
田二丫端著臉盆大小的一碗麵,送到了田三寶麵前。
對這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侄孫女,田三寶很難談的上有什麼感情。隻是從田二丫的眉眼間,他依稀看到了年長自己十歲,已經過世了的大哥的模樣。
“謝謝。”田三寶小心接過。臉上露出了一絲釋然。這也許是他能吃上的最後一頓飯了。
田二丫送完飯,才乖乖回到一旁,端起一小碗飯開始吃。
鄭常將一大桌子菜挑了些燉在了一起,燒了鍋大雜燴,再下了點麵條,就當做一頓早飯了。
至於剩下的剩菜,稍微熱了一下就留給了敖青。
鄭常端著自己的碗,在村長身旁蹲下,開始吃了起來。
“村長,你不吃嗎?”
“我……我吃不下。”
“多少吃點吧,不行喝碗湯。”鄭常勸道。對這可能要給兒子收屍的老人,鄭常給予了一點人道主義關懷。
“是啊,太爺爺,您吃點吧。”二丫趁機端著一碗雜燴湯過來。
村長看了看鄭常,聽話的端過碗筷。
“多謝仙師了。”
鄭常沉默,沒有回話。自己要讓他兒子去死,他卻還要謝謝自己。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眾人都在吃喝,唯獨邱福林沒人管。
他四肢儘斷,雖然恢複了一點,卻也沒有力氣拿碗。鄭常和敖青自然不給他喂飯,老田家三個更不用說了,說是仇家都不過分。
放做平時,邱福林不會有半點在意,築基修士雖然做不到完全辟穀,但三五天不吃飯還是能忍得住的。他平時時常煉器就忘記吃飯。
隻是現在他修為身體重傷,修為被封,然後又逆轉經脈,傷上加傷,體內靈氣沒法維持身體了,正是需要進食的時候。
一開始饑餓感還被身體的疼痛掩蓋,可看見這些人在吃而自己沒得吃,肚子裡十幾年沒發作的饞蟲就被勾了起來。
“那個,靈獸道友,可否給點吃食,餓的發慌。”
在堆成小山食物麵前奮戰的敖青轉過頭來,開口問到:“你打算怎麼吃?趴著吃?”
“我……”邱福林看看自己那斷掉而無力垂下的雙手,好像還真是沒法吃啊……
像狗一樣趴著吃,肯定是不行的,那樣還不如餓死。
“可否讓那小女娃娃協助我一下。”
“嗬嗬,你可真有意思啊。”敖青冷笑了一下,“你教唆人家的族人修煉邪功,還想讓人家晚輩給你喂飯?是了,她隻是如同螻蟻的凡人,你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吧。”
邱福林老臉一紅,他確實是沒把田二丫當回事,區區一個凡人而已。
“道友莫要再誣陷我了,我已經再三強調,我並沒有教這邪修功法。”
“嗬嗬,不要亂叫了,我和蠢貨可不是道友。”敖青冷冷的看著邱福林,“你要真是清白,平白無故被我打成這個樣子,你至少該罵人的。可你呢?真是可笑。”
邱福林愣住了,第一次被發現,還真的沒什麼經驗。
“你是不是在想著,等到了六方城,就找你們的宗門的人來撈你啊?還是想著殺人滅口,弄死那田三寶就死無對證之後跑了就萬事大吉了?”
“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經脈逆行是為什麼啊?想要繞開我的封禁,開你那儲物袋?你要是好好仔細檢查,也不會犯這種蠢,我封得了你經脈,還能不給你儲物袋封住嗎?”
邱福林隻覺得脊背發涼,自己的意圖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自己仿佛一個跳梁小醜。眼前坐在食物堆前大吃大喝的蛇妖仿佛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