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樹。”
“有藤條。”
“有……爛泥。”
“自己……”
“想辦法。”
“修不好……”
“以後……”
“玄清觀……”
“就……”
“沒門了。”
沒門了?!雲渺想象了一下以後玄清觀敞著個破洞當大門,野豬山雞隨便溜達進來的場景……頓時打了個寒顫!這懲罰……比看星星狠一千倍!
“師傅——!”雲渺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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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她的,是重新響起的、悠長平穩的呼嚕聲。仿佛在說:修門,或者沒門,自己選。
雲渺抱著阿澈,站在院子裡,看著那慘不忍睹的山門廢墟,再看看槐樹下那尊重新進入“深度冥想”的鹹魚雕像,隻覺得秋風更加蕭瑟,人生更加淒涼。
回到偏殿,雲渺看著桌上那堆積如山、才抄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萬毒纂要》和《清靜經》,再看看窗外山門的慘狀,隻覺得悲從中來。她趴在桌上,把臉埋進手臂裡,發出絕望的嗚咽:“嗚嗚……抄不完的書……修不好的門……這日子沒法過了……”
“娘親……”阿澈邁著小短腿走過來,伸出小手,笨拙地拍了拍雲渺的後背,奶聲奶氣地安慰,“娘親不哭……狗蛋……幫娘親……”
雲渺抬起頭,看著兒子天真無邪、充滿關切的小臉,感動得差點掉眼淚:“阿澈乖……你還小,幫不上忙……”她揉了揉阿澈的小腦袋。
“狗蛋……能!”阿澈卻非常認真地挺起小胸脯,大眼睛亮晶晶的,指著桌上那堆抄寫任務,“狗蛋……會寫字!”
寫字?雲渺一愣。對了!之前教過阿澈認幾個簡單的字,小家夥記性很好。但讓他抄書……那厚厚一摞,他那小手,寫一天也寫不了幾個啊!而且字跡……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雲渺的腦海!她猛地坐直身體,眼中迸射出如同餓狼看到肥羊般的綠光!她一把抓住阿澈的小肩膀,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阿澈!你……你真想幫娘親?”
“嗯!”阿澈用力點頭。
“好孩子!”雲渺激動地親了他一口,然後飛快地鋪開一張新的黃紙,磨好墨,將一支小小的、適合阿澈抓握的毛筆塞進他手裡。她沒有讓他抄寫那些複雜拗口的經文,而是翻到《清靜經》最後一頁——那裡通常會有一些抄經人留下的空白,或者印著一些簡單的符籙圖案。
雲渺指著其中一個最簡單的、看起來像幾個圈圈連在一起的符籙圖案其實是“清心”二字的古篆變形),循循善誘:“阿澈!看到這個‘花花’了嗎?你就照著這個‘花花’的樣子,在這張紙上畫!畫得越多越好!畫滿它!娘親給你做好吃的!”
她把“抄經”偷換概念成了“畫花花”。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畫花花”顯然比抄那些鬼畫符一樣的經文要有吸引力得多!
“畫花花?”阿澈果然來了興趣,大眼睛好奇地盯著那個符籙圖案,小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狗蛋……會畫!”
他學著雲渺的樣子,用小手緊緊抓住毛筆,蘸飽了墨汁,然後……對著那張黃紙,開始了他人生第一次“代抄”大業!
隻見阿澈小臉繃得緊緊的,神情無比專注。小手雖然稚嫩,握筆姿勢也歪歪扭扭,但落筆卻異常堅定!他完全無視了文字的結構和筆畫,把那複雜的“清心”古篆,完全當成了抽象的塗鴉!
於是,黃紙上出現了一團團墨疙瘩,一條條歪七扭八的蚯蚓,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圈……有的地方墨濃得化不開,像一團烏雲;有的地方又乾澀得拉出飛白,像被貓抓過。整個畫麵,充滿了狂野不羈的抽象派風格!彆說“清心”了,看久了簡直讓人“糟心”!
但阿澈畫得極其投入,極其開心!小嘴裡還念念有詞:“畫圈圈……畫道道……大花花……小點點……娘親看!狗蛋畫得好不好?”
“好!畫得太好了!阿澈真棒!”雲昧著良心,大力鼓掌,臉上堆滿了“慈母”的笑容,“就是這樣!繼續畫!把這張紙都畫滿!”
得到娘親的肯定,阿澈如同打了雞血,畫得更起勁了!小手揮舞,墨汁飛濺,很快一張黃紙就被他充滿“童趣”的“大作”填滿了!
雲渺如獲至寶!她立刻又鋪開一張新的黃紙,指著另一個稍微複雜點的符籙圖案:“來!阿澈!再畫這個‘蝴蝶結’!畫滿它!”
“好!畫蝴蝶結!”阿澈興致高昂,再次投入戰鬥。
雲渺看著兒子那專注又快樂的側臉,再看看旁邊那厚厚一摞空白黃紙,眼中閃爍著“奸計得逞”的光芒。她美滋滋地盤算著:讓阿澈把每張紙都“畫滿”這種“符籙花花”,雖然字跡完全不能看,但……數量夠多啊!厚厚一遝交上去,師傅他老人家總不好意思一張張細看吧?鹹魚哪有那耐心!到時候就說阿澈“孝心可嘉,主動替母分憂”,說不定還能博個同情分,把修山門的事也糊弄過去?
完美!
她一邊暢想著美好的未來,一邊殷勤地給阿澈小畫家遞紙、磨墨、擦汗主要是擦濺到臉上的墨點),嘴裡還不停地誇獎:“對對對!就這樣!用力!畫大點!阿澈真厲害!比娘親畫得還好!”
阿澈被誇得小臉紅撲撲的,畫得更加賣力,小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兒歌,完全沉浸在“幫娘親畫花花”的巨大成就感中。偏殿裡一時間充滿了“母慈子孝”、其樂融融的溫馨?)氛圍。
槐樹下,那悠長的呼嚕聲似乎……極其輕微地……停頓了一下。
清虛道人不知何時,極其輕微地……掀!開!了!一!線!眼!皮!
渾濁的老眼,精準地穿透窗戶紙,落在偏殿裡那個正揮毫潑墨潑墨居多)、畫得滿臉墨跡、不亦樂乎的小小身影身上,又掃了一眼旁邊那個滿臉“奸笑”、殷勤伺候的孽徒。
他那枯樹皮般的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勾!了!勾!形成一個極其隱晦、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弧度。
一個含混不清、仿佛夢囈般的聲音,輕飄飄地散在風裡:
“……小狐狸……”
“……算盤打得精……”
“……就是……”
“……眼有點瞎……”
“……那符……”
“……是‘鎮宅’的……”
“……讓她兒子畫一遝……”
“……是想……”
“……把道觀……”
“……鎮到地心裡去……?”
“……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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