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俑沉重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皇陵的黑暗深處,如同投入深淵的石子,連回響都被死寂吞噬。雲渺抱著阿澈,僵立在冰冷光滑的石板上,隻有手中那豆大的火苗在不安地跳躍,將母子倆的影子在巨大的蟠龍石柱上拉得扭曲搖晃。
“娘親……大石頭……走掉了?”阿澈把小臉從雲渺懷裡探出來一點,大眼睛裡還噙著淚花,驚魂未定地小聲問。
“嗯……走掉了。”雲渺的聲音乾澀沙啞,心臟還在胸腔裡擂鼓。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找到出路!這鬼地方多待一刻都讓人窒息。
她舉著火折子,小心翼翼地探查四周。巨大的地下空間空曠得令人心慌,除了那些沉默的蟠龍石柱和如同小型宮殿般的黑色石槨,就隻有遠處黑暗中影影綽綽的石雕群。空氣冰冷刺骨,帶著濃重的腐朽氣味和一種……若有若無的、令人心悸的威壓。
沒有門。沒有明顯的通道。仿佛一個巨大的、封閉的石頭盒子。
“阿澈,抱緊娘親,千萬彆鬆手。”雲渺低聲叮囑,抱著阿澈,沿著巨大的青黑石磚地麵,朝著一個方向試探著走去。火光照亮的範圍有限,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恐懼上。
走了大約半炷香時間,前方似乎有了些變化。不再是空曠的主墓室,而是一處相對狹窄的區域。火光照耀下,前方出現了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如同士兵列陣般的……小型石棺?!
這些石棺比中央那些巨大的帝王槨小得多,但也有一人多高,棺蓋緊閉,上麵同樣雕刻著簡單的符紋和士兵甲胄的圖案。空氣中那股腐朽的氣息在這裡變得更加濃鬱,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金屬鏽蝕和……泥土的腥氣?
是陪葬的士兵坑!
雲渺心頭一緊,腳步下意識放得更輕。陪葬坑往往機關重重,怨氣深重!她隻想儘快繞過去。
“哢噠……哢噠……哢噠……”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石子敲擊地麵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再次響起!而且……不止一處!
雲渺猛地停下腳步,火折子迅速掃向聲音來源!
隻見前方陪葬坑的陰影裡,緩緩走出了……三具!比之前那具略小一號、但同樣覆蓋著石甲、手持鏽蝕石戈的石俑!它們空洞的眼眶裡閃爍著幽綠的鬼火,動作僵硬,步伐沉重而一致,呈扇形朝著雲渺和阿澈包圍過來!沉重的石戈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娘親!”阿澈嚇得小臉煞白,小手死死攥著雲渺的衣襟。
又來?!雲渺頭皮發麻!對付一個都夠嗆,一下來三個?!
跑?狹窄的陪葬坑區域,帶著孩子根本跑不掉!硬拚?純屬找死!
眼看三具石俑越逼越近,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壓來!雲渺眼中寒光一閃!既然物理攻擊無效……那就試試“化學攻擊”!
她飛快地從懷裡掏出那個貼身攜帶的、裝著各種“小玩意兒”的藥囊!手指如電,精準地拈出三顆顏色各異、散發著詭異氣息的藥丸——一顆猩紅如血烈性迷幻),一顆漆黑如墨強效麻痹),一顆慘綠瘮人劇烈腐蝕)!
“去!”一聲低叱!
三顆藥丸如同離弦之箭,精準地射向三具石俑那張開的、如同黑洞般的石口!
“噗!噗!噗!”
藥丸入口如果那算口的話),瞬間爆開!猩紅的煙霧、漆黑的粉末、慘綠的粘液瞬間彌漫開來,將三具石俑的頭顱籠罩!
雲渺屏住呼吸,抱著阿澈迅速後退幾步,緊張地觀察效果。
煙霧、粉末、粘液迅速附著在石俑粗糙的石質表麵。然而……
那猩紅的迷幻煙霧如同清風拂過山崗,石俑毫無反應,眼眶中的鬼火依舊冰冷跳躍!
那漆黑的麻痹粉末落在石甲上,如同灰塵般簌簌滑落!
那慘綠的腐蝕粘液發出“滋滋”的輕響,在石甲表麵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隨即就失去了活性!
無效!完全無效!
這些石俑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軀!它們內部驅動的是某種未知的能量!雲渺引以為傲的毒術,在絕對的非生命體麵前,如同兒戲!
“嗬……”三具石俑喉嚨如果那算喉嚨)裡發出一聲如同石頭摩擦的怪異低吼,顯然被雲渺的攻擊激怒!它們眼眶中的幽綠鬼火猛地熾盛了幾分!手中的石戈不再拖地,而是緩緩抬起,鋒銳鏽蝕的鋒銳)的戈尖鎖定了雲渺和阿澈!步伐陡然加快!如同三具移動的石山,碾壓而來!
絕望瞬間攫住了雲渺!毒藥無效!跑不掉!打不過!難道真要交代在這裡?!
“娘親!怕怕!”阿澈的哭喊聲帶著極致的恐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呼……嚕……呼……嚕……”
那熟悉的、如同天籟般的、斷斷續續的呼嚕聲,再次極其詭異地、穿透了無儘空間,在雲渺和阿澈耳邊響起!
依舊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腔調:
“……笨……”
“……石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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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腦子……”
“……隻會……聽……哨子……”
“……找……哨子……”
哨子?!什麼哨子?!
雲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腦子瘋狂運轉!哨子?這鬼地方哪來的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