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後院,此刻已儼然成了一個小型珍寶庫。蕭絕那份分量驚人的謝禮被親兵們流水般送了進來。金燦燦的元寶堆在角落,散發著令人心醉的光芒;一株株品相絕佳、靈氣氤氳的紫玉靈芝和血玉參被小心地放在鋪著軟布的托盤裡;最誇張的是那十口沉甸甸的大木箱,蓋子掀開,裡麵分門彆類地塞滿了各種曬乾的、炮製好的、甚至裝在玉盒裡保持鮮活的珍稀藥材!濃鬱的藥香混合著黃金的“芬芳”,幾乎要將整個後院淹沒。
雲渺正拿著小本本,眉開眼笑地清點核對,嘴裡念念有詞:“紫玉靈芝,一、二、三……十株!完美!血玉參,一支、兩支……嗯?這支須子怎麼斷了一小截?算了,瑕不掩瑜!嘖嘖,這是百年份的龍涎根?好東西!還有這……冰魄雪蓮?發了發了!鹹魚師傅的養老錢這下能翻十倍!”
阿澈則像隻掉進米缸的小老鼠,興奮地在堆積的“戰利品”中間穿梭。他一會兒摸摸金元寶的棱角,冰冰涼,但不如青銅虎好玩;一會兒好奇地戳戳紫玉靈芝光滑的菌蓋,滑溜溜;最後,他的注意力被一個半開的藥材箱吸引。裡麵鋪滿了乾燥的、顏色各異的草葉和根莖,散發著奇奇怪怪的味道。
小家夥蹲在箱子邊,大眼睛忽閃忽閃,伸出小胖手,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片邊緣帶著小鋸齒、顏色深綠的乾葉子,湊到小鼻子前聞了聞。
“噗——!”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濃烈青草氣和某種刺鼻辛辣的味道直衝鼻腔!阿澈的小臉瞬間皺成了包子,小手一抖,葉子掉在地上,他趕緊用小手捂住鼻子,甕聲甕氣地抱怨:“臭臭!辣鼻子!不要!”
雲渺被兒子的動靜吸引,回頭一看,樂了:“哎喲我的傻兒子,那是‘鬼見愁’,驅蟲避蛇用的,味道是衝了點,可不是給你聞著玩的。”她走過去,順手撿起那片葉子丟回箱子。
阿澈委屈地扁扁嘴,目光又轉向那些堆在角落、亮閃閃的金元寶。他跑過去,撿起一個最小的,掂了掂,沉甸甸,然後……張開小嘴,試探性地用小米牙輕輕啃了一下。
“唔……硬硬!不好吃!”阿澈嫌棄地把金元寶丟開,小臉垮了下來。黃金雖好,不能吃不能玩,在五歲萌娃眼裡,吸引力瞬間大打折扣。他抱著青銅虎,小腦袋耷拉著,顯得有些無聊。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動靜。
蕭絕卸去了染血的戰甲,換上了一身玄色常服,雖少了戰場上的肅殺,但挺拔的身姿和冷峻的氣質依舊迫人。他正與秦川交代著什麼,秦川胸前那枚代表此次戰役特等功、剛剛被蕭絕親手佩戴上的玄鐵鑲金狼頭徽章,在晨光下熠熠生輝,折射出冷硬而耀眼的光芒。
那一點亮光,瞬間抓住了阿澈的全部注意力!
小家夥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比看到黃金還要亮十倍!他立刻忘了那些“臭臭葉子”和“硬硬元寶”,像顆小炮彈似的,“噔噔噔”就朝著院門口的蕭絕衝了過去!
“叔叔!”阿澈奶聲奶氣地喊著,跑到蕭絕腿邊,二話不說,伸出小胖手就精準地指向秦川胸前那枚閃閃發光的狼頭徽章,小臉仰著,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渴望和理直氣壯,“阿澈也要!亮亮牌牌!給阿澈!”
秦川被這突如其來的“打劫”弄得一愣,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寶貝勳章。
蕭絕低頭,看著腿邊這個還不到自己大腿高的小豆丁。小家夥仰著小臉,大眼睛裡盛滿了最純粹的渴望,仿佛在索要一顆糖果般自然。他剛剛才指揮“鼠鼠大軍”立下潑天大功,此刻索要一枚“亮亮牌牌”作為獎勵,似乎……天經地義?
“阿澈,不許胡鬨。”雲渺趕緊走過來,想把兒子拉開。軍功章豈是兒戲?更何況是秦川剛得的特等功徽章。
阿澈卻倔強地抱緊了蕭絕的腿,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阿澈沒胡鬨!阿澈……幫忙了!畫圈圈!抓壞蛋頭頭!鼠鼠……吃香香!打勝仗!”他努力組織著語言,掰著小手指數著自己的功勞,邏輯清晰,條理分明以五歲娃的標準),最後總結陳詞,小手指堅定不移地再次指向那枚狼頭徽章,“亮亮牌牌!阿澈的!功勞!”
雲渺扶額。這小崽子,記仇功勞)記得倒是清楚!
蕭絕看著阿澈那認真又執拗的小模樣,冷硬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他沒有理會雲渺的勸阻,反而彎下腰,儘量讓自己的視線與阿澈齊平,聲音低沉卻清晰:“阿澈想要這個?”
“嗯嗯!”阿澈用力點頭,大眼睛裡滿是期待的小星星,“亮亮!好看!阿澈喜歡!”
“此乃軍功徽章,需立下戰功才能得。”蕭絕解釋道,語氣出乎意料的耐心。
阿澈歪著小腦袋,顯然不太理解“軍功”這麼複雜的詞,但他抓住了關鍵詞:“戰功?阿澈有!畫圈圈!抓壞蛋!鼠鼠幫忙!”他又開始掰手指頭數。
“嗯。”蕭絕居然點了點頭,肯定了阿澈的“戰功清單”。他直起身,對一旁有些懵的秦川道:“取一枚新的玄鐵狼首徽章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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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王爺!”秦川雖然不解,還是立刻從隨身的皮囊裡取出一枚尚未鑲嵌金邊、通體玄黑、隻粗粗雕刻出猙獰狼首輪廓的徽章毛坯,雙手奉上。這是備用的,還沒資格鑲嵌金邊。
蕭絕接過那枚冰冷的玄鐵坯子,入手沉甸甸。他看了看阿澈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徽章,略一沉吟,忽然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真氣微吐,凝聚成一點比針尖更細銳的鋒芒!
嗤!嗤嗤嗤!
隻見蕭絕的手指如同最靈巧的刻刀,在那堅硬的玄鐵徽章坯上飛快地劃動起來!堅硬的玄鐵在他指下如同柔軟的泥塊!鐵屑紛飛!
雲渺和秦川都看呆了!
幾息之間,那粗糙的狼首輪廓旁邊,赫然多出了一幅極其生動的“微雕”!
一隻圓滾滾、毛發蓬鬆幾根線條勾勒)、翹著尾巴、神氣活現的……小老鼠!小老鼠旁邊,還有一個歪歪扭扭、但充滿童趣的……小圈圈!老鼠和小圈圈都活靈活現,雖然簡單,卻充滿了稚拙的趣味,與旁邊那猙獰的狼首形成了鮮明又詭異的和諧!
“哇!”阿澈看著那憑空“變”出來的小老鼠和小圈圈,驚喜地叫出聲,小手激動地拍著,“鼠鼠!圈圈!阿澈的!”
蕭絕收指,指尖鋒芒隱去。他將這枚獨一無二的“特製”徽章坯子,遞到阿澈麵前:“此乃阿澈之軍功章。畫圈圈,引鼠兵,破敵糧草,當記一功。”他的語氣嚴肅,仿佛真的在授予軍功。
阿澈小心翼翼地伸出兩隻小胖手,像捧著稀世珍寶一樣接過那枚還帶著蕭絕指尖溫度的玄鐵徽章。徽章沉甸甸的,上麵的小老鼠和小圈圈在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他愛不釋手地摸著,小臉笑成了一朵花:“阿澈的!亮亮牌牌!有鼠鼠!有圈圈!”
他迫不及待地把徽章往自己胸前的小袍子上按,可惜袍子太軟,沒有彆針,徽章根本掛不住。小家夥急得直跺腳:“娘親!掛掛!阿澈要掛掛!”
雲渺看著兒子那副稀罕樣,再看看蕭絕那明顯是臨時起意、卻充滿了某種彆扭心思的“傑作”,簡直哭笑不得。她忍著笑,從旁邊針線筐裡翻出一根紅色的粗棉線,穿過徽章上預留的小孔,打了個結,做成一個簡易的“項鏈”。
“來,低頭。”雲渺給阿澈戴上。那枚沉甸甸、畫風清奇的玄鐵“軍功章”垂在阿澈小小的胸口,隨著他的動作晃晃悠悠,襯著他興奮的小紅臉,顯得格外……可愛又滑稽。
阿澈低頭看著胸前的“亮亮牌牌”,小手珍惜地摸了摸上麵的小老鼠和小圈圈,然後抬起頭,對著蕭絕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帶著點羞澀卻異常明亮的笑容:“謝謝叔叔!阿澈喜歡!”
蕭絕看著阿澈那純粹的笑容,看著那枚晃蕩在小小胸口的、由他親手“加料”的軍功章,冷硬的心防似乎又被撬開了一絲縫隙。他伸出手,再次揉了揉阿澈的發頂:“嗯,喜歡就好。”
秦川在一旁看著自家王爺哄娃,再看看小公子胸前那枚“特製”勳章,憋笑憋得肩膀直抖。這大概是大雍開國以來,最彆致、最“萌”的一枚軍功章了!
角落裡,裹著破鬥篷的清虛道長,似乎被這邊的動靜和那點金屬摩擦聲吵到。鬥篷下伸出一隻枯瘦的手,精準地……從旁邊晾曬藥材的架子上,順走了一朵品相極佳的、曬得半乾的七色堇劇毒,但炮製後是解毒聖品),迅速縮回鬥篷深處。隻有一聲幾不可聞的、帶著濃濃睡意的嘟囔:
“……吵……打鐵……雕花……幼稚……換朵……花……壓壓……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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