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小臉冰寒:“壞伯伯!你弄丟澈澈娘親!”
>雲崢涕淚橫流:“陛下開恩!老臣願獻全部家財……”
>赫連燼徽章驟亮,小手隔空按向雲崢頭頂
>“轟!”土黃光暈如嶽傾,雲崢五體砸地骨裂響
>雲渺冷嗤:“家財?本就是你欠我爹娘的!”
>蕭絕袖袍一揮:“拖下去!剮足三千六百刀!”
>清虛夢囈:“吵得……魚鱗都硌牙了……”
金鑾殿的空氣,被濃烈的屎尿惡臭和抄家滅族的冰冷判決徹底凍結。癱在地上的雲崢,紫蟒官袍被汙穢浸透,糊著麥芽糖的螭龍扭曲如瀕死的蛆蟲。他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涕淚與汙物糊了滿臉,喉嚨裡發出瀕死野獸般的“嗬嗬”聲,哪裡還有半分當朝戶部尚書的威儀?隻剩下一灘爛泥般的絕望。
“陛……陛下……攝政王……開恩……開恩啊!”雲崢掙紮著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龍椅上那個小小的身影,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音嘶啞破碎,帶著令人作嘔的諂媚和哭腔,“老臣……老臣知錯了!老臣一時糊塗!老臣願……願獻出雲氏全族……所有家財!田莊!店鋪!庫藏!金珠玉器!古籍字畫!全都獻給陛下!充入國庫!隻求……隻求陛下念在老臣……念在雲家世代忠良……給……給老臣一個痛快!給雲家……留……留條活路啊——!!”
他聲嘶力竭地哭嚎著,試圖用巨大的財富換取一線生機。家財?那本就是他用雲霆夫婦的性命和雲渺的苦難換來的!此刻卻成了他乞命的籌碼!
這搖尾乞憐的醜態,比之前的囂張和偽善更令人作嘔!群臣們紛紛掩鼻側目,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唾棄。
然而,龍椅之上,那個一直安靜坐著、小臉上還帶著點懵懂的小皇帝蕭澈,此刻卻有了變化。
阿澈沒有再玩金箔,也沒有看那飛舞的紙屑。他那雙黑白分明、總是盛滿天真好奇的大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著金磚地上那個涕淚橫流、汙穢不堪的“壞伯伯”。
小小的眉頭,一點一點地……皺了起來。粉嫩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倔強的直線。
娘親剛才說的話,他聽懂了。
就是這個壞伯伯。
弄丟了他的娘親。
讓娘親在破道觀裡,一個人,那麼久,那麼冷。
沒有糖糖吃,沒有澈澈抱。
一股從未有過的、冰冷又委屈的情緒,如同小小的冰棱,在阿澈純淨的心湖裡迅速凝結、蔓延。那不是孩子得不到玩具的哭鬨,而是一種源自血脈的、被剝奪了至親溫暖的憤怒和……悲傷!
“壞伯伯!”阿澈的聲音響起,不再是奶凶的嗬斥,而是帶著一種奇異的、冰寒刺骨的稚嫩腔調,每一個字都像小冰珠子砸在地上,“你弄丟澈澈娘親!”
小小的身體猛地從寬大的龍椅上站起!那身明黃的龍袍拖曳在地,金冠歪斜,卻絲毫壓不住此刻從他身上散發出的……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
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此刻竟如同凝結了萬載寒冰!沒有孩童的懵懂,隻有一種洞穿一切的冰冷審視!仿佛高高在上的幼龍,第一次睜開了俯瞰塵寰的冰冷豎瞳!
被這雙“龍目”盯住的雲崢,如同被無形的冰錐刺穿!所有哭嚎和求饒瞬間卡在喉嚨裡!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比麵對蕭絕殺意時更純粹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這……這真的是一個五歲稚童的眼神?!
就在雲崢被這雙冰寒龍目震懾得魂飛魄散、連思維都凍結的刹那!
一直安靜守護在旁的赫連燼,空洞的大眼睛裡似乎也映出了阿澈那冰冷的憤怒。他懷裡的土黃色徽章,仿佛感受到了小主人情緒深處那洶湧的悲傷與怒火,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地心熔岩般熾烈而厚重的光芒!
小家夥沒有任何猶豫,抱著徽章的小手,對著癱在地上的雲崢……隔空!狠狠往下一按!
動作依舊稚拙,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大地傾覆般的決絕意誌!
嗡——!!!
土黃色的光芒瞬間凝聚成一隻無形的、覆蓋了整個金鑾殿穹頂的巨手!帶著大地的厚重、山嶽的威嚴、以及碾壓螻蟻般的絕對力量!無視了空間的距離,朝著癱軟如泥的雲崢……轟然壓下!
“不——!!!”雲崢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淒厲到極致的、不似人聲的尖叫!
轟隆——!!!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停跳的巨響!
整個金鑾殿仿佛都劇烈震動了一下!盤龍柱嗡嗡作響!燭火瘋狂搖曳!
隻見雲崢所在的那片光潔金磚,以他身體為中心,猛地向下塌陷出一個清晰的、邊緣龜裂的……人形凹坑!
雲崢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萬鈞巨錘狠狠砸中!以一種極其扭曲、極其慘烈的姿態,被死死地、牢牢地……摁進了堅硬無比的金磚地麵!
四肢怪異地攤開、扭曲!脊梁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著,半邊臉死死貼在冰冷的地磚上,眼球因為巨大的壓力幾乎要爆凸出來!口鼻鮮血狂噴,混合著之前的汙物,在身下迅速洇開一大片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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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來不及發出更多的慘叫,隻有喉嚨裡傳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漏氣般的微弱聲響,身體如同被釘在地上的青蛙,隻剩下無意識的、劇烈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