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凝固了。
飛升台上,七彩霞光依舊流淌,仙樂仿佛還在耳邊回蕩,但所有聲音都消失了。無數道目光如同被無形的釘子釘住,死死鎖定在飛升台中央那個……散發著混沌寶光的、圓潤飽滿的、油光鋥亮的……目標上。
清虛仙君,清虛道人,此刻保持著一種極其高難度的姿勢——他正艱難地從冰冷的白玉地麵撐起半個身子,一手下意識地捂向關鍵部位可惜慢了半拍),另一隻手徒勞地伸向空中那根正在消散的七彩混沌絲線,油膩焦黑的老臉上,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徹底僵住,混合著驚恐、茫然、羞憤欲絕,以及一絲“貧道這輩子算是徹底完了”的絕望。
那件沾滿星骸粉塵、油膩膩的灰色破道袍,寬大地裹在旁邊的雲渺仙君身上,隻露出一張沾著灰塵卻難掩驚世風華、此刻同樣目瞪口呆的俏臉。她殘留著三色突破光暈的臉上,表情管理徹底失控,眼神在師傅那暴露在仙界凜冽仙風中的“寶臀”和漫天呆滯的仙眾之間來回切換,大腦一片空白。
死寂!絕對的死寂!連九根擎天巨柱頂端射出的光柱,似乎都因為過於震驚而閃爍了一下。
“咕咚……”
不知是哪個角落,傳來一聲清晰無比、艱難吞咽口水的聲音。這聲音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凝固。
“噗——!!哈哈哈哈哈哈!!!”一個膀大腰圓、扛著巨斧的力士仙人第一個沒繃住,指著清虛,笑得前仰後合,眼淚狂飆,“肚……肚皮頂天劫……屁股……屁股耀仙界!清虛仙君!您老這飛升……夠彆致!夠硬核!哈哈哈哈!”
“我的眼睛!我的仙魂!我看到了什麼?!”一位手持拂塵、仙風道骨的老者捂著胸口,痛心疾首,仿佛道心受到了毀滅性衝擊,“世風日下!仙心不古!飛升台……飛升台聖地啊!豈容……豈容如此……有傷風化!哎喲……快!快給老道拿瓶清心凝神露!頂級的!”
“嘶——!這就是硬抗混沌歸墟劫的聖體之威?連……連臀部都淬煉得如此……寶光瑩瑩?防禦無雙?”一個研究煉體的金仙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摸出記錄玉簡,仙元狂湧,對著清虛的“寶臀”就是一頓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掃描,“珍貴樣本!絕世珍品!必須記下來!這混沌寶光的紋路……這圓潤的弧度蘊含的道韻……妙!太妙了!”
“鬼醫雲渺!裹著破道袍都美得驚心動魄!清虛仙君……呃……更是……咳咳……不拘一格降人才!”有年輕仙人紅著臉,目光在雲渺身上流連,又飛快地瞟一眼清虛那邊,表情複雜得像打翻了調料鋪。
“雲渺仙君!看這裡!‘仙界八卦鏡’!專訪!專訪一下您此刻目睹師尊……呃……展露仙姿的感想!收費隨您開!”一個舉著巨大水晶鏡法寶的狗仔仙人,不顧維持秩序的天兵阻攔,拚命往前擠,鏡麵光芒閃爍,顯然在實時記錄這“仙界頭條”。
“肅靜——!!!”
一聲蘊含無上威嚴的怒喝,如同九天驚雷在飛升台上空炸響!震得漫天霞光都抖了三抖!維持飛升台秩序、身披金甲、麵容冷峻的巡界仙將,臉黑得如同鍋底,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他身後的一隊天兵更是麵容扭曲,想笑不敢笑,想怒又覺得荒謬,憋得極其辛苦。
“飛升聖地!豈容喧嘩!再有失儀者……”仙將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飛升台中央那個“萬惡之源”身上,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褫奪仙籍!打入輪回!”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但無數道目光依舊如同探照燈,牢牢聚焦在清虛身上,充滿了探究、好奇、震撼、以及難以言喻的……同情?
“呼嚕……”
一聲帶著巨大顫音、仿佛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呻吟,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
清虛老道終於從石化中“解凍”了。他那隻徒勞捂向關鍵部位的手,僵硬地、一寸一寸地……緩緩下移……最終……死死地……捂住了……自己……那……油光焦黑……此刻……滾燙得……能煎雞蛋……的……老臉!
“貧道……貧道……的清白……名節……道心……全……完了啊……”悶悶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指縫裡漏出來,充滿了生無可戀的悲憤,“小泥巴……你……你這孽徒孫……貧道……跟你……沒完……嗚嗚……”
雲渺也被師傅這悲鳴驚醒,看著師傅捂臉悲泣、卻依舊將“寶臀”暴露在仙風中的淒慘模樣,又感受著四麵八方那如同實質的目光,一股強烈的羞恥感和保護欲湧上心頭。她猛地一扯身上寬大的油膩道袍,試圖將其扯下來給師傅圍上,同時厲聲喝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飛升……呃……飛升意外嗎?!都給我把眼睛閉上!”
嗤啦——!
或許是用力過猛,或許是道袍經曆了太多磨難,本就破爛的邊緣……應聲……撕裂了……一大塊!不僅沒扯下來,反而讓裹在裡麵的雲渺身形一個踉蹌,差點春光乍泄!引得圍觀仙眾又是一陣壓抑的驚呼和抽氣聲!
場麵……更加混亂了!
“噗嗤……”連那黑著臉的巡界仙將,看到雲渺這手忙腳亂、越幫越忙的樣子,都差點沒繃住,連忙用更冷的眼神掃視全場,強行維持威嚴。
“咿呀?師祖?你怎麼哭了?是屁股太涼了嗎?”小泥巴那充滿困惑和關切的天真童音,再次如同魔音灌腦,在飛升台上空回蕩,“被被來了!快裹上!小泥巴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