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國天王魔禮壽那一道緊急傳訊出去沒多久,天邊三道流光便疾馳而來,轟然落在雲夢大澤飛升台上,顯出增長、廣目、多聞三位天王焦急又疑惑的身影。
“持國!何事急召?莫非尋到那女賊了?”增長天王嗓門最大,聲若洪鐘,震得飛升台地麵嗡嗡響。
然後他就看到了持國天王那尷尬又憋屈的臉色,以及他腳邊那個……穿著破爛寬大道袍、抱著臟兮兮布老虎、哭得小臉跟花貓似的、還在不住抽噎的小豆丁。
增長天王:“???”這誰家孩子?
廣目天王和多聞天王也是一愣,疑惑地看向持國。
持國天王硬著頭皮,指了指還在抹眼淚的阿澈,壓低聲音快速將剛才的發現和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尤其重點描述了娃娃那句“用腦袋撞門的伯伯”和“會跳舞的灰霧人”。
三位天王聽完,臉色齊齊一變,看向阿澈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增長天王性子最急,一步上前,那凶神惡煞的臉湊近阿澈,試圖擠出個“和藹”的笑容,結果比哭還難看:“小娃娃!莫怕!告訴我們,你娘親是不是扛著一個發光的大繭跑了?她往哪個方向去了?說出來,爺爺給你買……買一車糖葫蘆!”
阿澈被他嚇得往後一縮,小嘴一扁,剛歇下去的哭聲眼看又要起來。
廣目天王趕緊拉開增長天王,刷地打開混元珠傘,傘麵流光溢彩,試圖用寶物吸引孩子注意:“娃娃,你看這傘好不好看?告訴你爺爺,你娘親長什麼模樣?穿什麼衣服?”他想著用寶物幻化出圖像引導。
阿澈卻隻是瞥了一眼那華貴的傘,然後更緊地抱住了自己灰撲撲的布老虎,小聲嘟囔:“……沒我的小腦斧好看。”
廣目天王:“……”
多聞天王歎了口氣,覺得這幫糙漢子根本不會哄孩子。他收起碧玉琵琶,蹲下身,儘量柔聲道:“小娃娃,你一個人在這裡多危險,跟我們回天上去好不好?那裡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還能見到……呃,很多不會跳舞但很威武的天兵叔叔。”他試圖利誘。
阿澈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忽然怯生生地問:“那……那裡有剛才那個,很凶很凶,會用腦袋撞門的伯伯嗎?”
多聞天王:“!!!”這娃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三位新來的天王也被這話噎得不輕,臉色更加難看,幾乎可以肯定這娃娃絕對和南天門那檔子事有關!
增長天王沒了耐心,蒲扇般的大手一揮:“跟他囉嗦什麼!帶回天庭交給陛下發落!這娃娃和他那賊娘肯定是一夥的!”說著就要伸手去抓阿澈。
持國天王想阻攔,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阿澈見那大手抓來,嚇得“哇”一聲,抱著布老虎猛地往後一躲,腳下似乎被那過長的道袍絆了一下,小小的身子一個踉蹌,竟直接朝著增長天王的兩腿之間摔去!
增長天王下意識並腿想擋一下,免得孩子摔狠了。
就在這一瞬間——
“嗞——!”
一道清澈透亮、在仙光映照下甚至有點閃閃發光的水柱,毫無預兆地、精準地從阿澈那寬大道袍的下擺裡噴射而出!劃出一道完美的、略帶弧線的水線,不偏不倚,正好呲在了增長天王那雙鋥亮的、加持了神力的登雲靴上!
時間仿佛靜止了。
增長天王抓人的動作僵在半空,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靴子上那溫熱的、還在冒著些許熱氣的、散發著一絲奇異奶腥味?)的液體痕跡……
持國天王、廣目天王、多聞天王全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不可思議的景象。
周圍偷偷圍觀的散仙們更是瞬間死寂,隨即爆發出極力壓抑卻依舊噗嗤不斷的悶笑聲。
增長天王,四大天王之一,以勇猛著稱,曾一劍劈開魔軍陣營的猛將……居然……被一個剛飛升的小娃娃……用尿……給呲了?!
阿澈似乎也嚇懵了,保持著摔倒前傾的姿勢,那水柱呲完了,他還打了個小小的尿顫,然後仰起哭花的小臉,看著臉色從震驚到鐵青再到黑如鍋底的增長天王,哇地一聲,哭得更凶了:“嗚嗚嗚……對不起……怪爺爺……阿澈不是故意的……阿澈憋不住了……嗚嗚……你的鞋子……亮晶晶……阿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