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拖著一條半麻的腿,背著抽抽搭搭的阿澈,一路火花帶閃電主要是仙力不穩逸散的效果),總算狼狽不堪地衝到了南天門附近。
遠遠望去,那巍峨聳立、金光萬道的天門已然在望,守門的天兵天將身影也隱約可見。
隻要出了南天門,便是廣袤無垠、法則相對鬆散的下界仙域,到時候天高任鳥飛,蕭絕再想精準抓到她,難度就得翻上幾番!
希望就在眼前!
雲渺心中一喜,正欲催發最後一點仙力加速,小腿肚卻猛地一抽,那股蟠桃樹根汁液帶來的麻痹感還未完全消退,配合上精血燃燒後的極度虛弱,她一個踉蹌,差點當場表演個平地摔。
“唔……”她悶哼一聲,趕緊扶住旁邊一座裝飾用的、雕著瑞獸的白玉柱基,才勉強穩住身形,額角冷汗涔涔,喘得如同破風箱。
背上的阿澈似乎察覺到她的不適,哭聲小了些,帶著鼻音小聲問:“娘親……疼嗎?”
雲渺喘勻一口氣,側過臉蹭了蹭兒子軟乎乎的臉蛋,勉強扯出個笑容:“不疼,娘親就是……跑累了,歇口氣。”
她一邊說,一邊警惕地回頭望了一眼蟠桃園的方向。那邊彩色的毒霧似乎稀薄了一些,隱約能聽到劍氣呼嘯和樹木斷裂的轟鳴聲,顯然蕭絕快要脫困了!
不能再耽擱了!
雲渺咬咬牙,正準備再次起身,目光卻無意間掃過剛才扶過的白玉柱基。這柱子光潔如鏡,材質特殊,能隱約照出人影,平日裡大概是給各路神仙整理儀容用的……
整理儀容?
雲渺眼睛猛地一亮,一個絕缺)妙德)的主意瞬間湧上心頭!
她飛快地從儲物袋裡摸索起來——得益於她“鬼醫”的職業習慣和某種惡趣味,她的儲物袋裡總是備著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很快,她摸出了一支其貌不揚、通體黝黑的“墨筆”。這可不是普通筆墨,而是她用某種仙界毒魚的墨囊混合了數種頑固靈材煉製而成,特點是……寫在東西上極難擦掉,仙力清洗都費勁,專門用來給她標注那些特彆危險的毒藥瓶子的。
“阿澈,乖,幫娘親個忙。”雲渺迅速把阿澈從背上解下來,抱到懷裡,將那支墨筆塞進他的小手裡,然後指著那光可鑒人的白玉柱基。
阿澈淚眼朦朧,拿著筆,小臉上滿是茫然:“娘親?”
雲渺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飛快地嘀咕了幾句,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阿澈聽著,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不解,但看到娘親那鼓勵慫恿)的眼神,還是乖巧地點了點小腦袋。
於是,小家夥攥著那支對他小手來說有點沉的墨筆,搖搖晃晃地走到白玉柱基前,開始認真地……作畫。
他畫得極其專注,小眉頭微微皺著,粉嫩的舌頭下意識地舔著嘴角。
雲渺一邊緊張地留意著蟠桃園的動靜,一邊時不時回頭給兒子“指點”一下。
“對對,腦袋再圓一點……”“尾巴!尾巴短一點,翹起來!”“哎喲乖寶,彆忘了畫四條腿兒……”
就在這時——“轟隆!!”
蟠桃園方向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漫天彩色毒霧被一股霸道無比的金色劍氣徹底衝散!無數斷裂的蟠桃樹根如雨點般四散拋飛!
一道挺拔而殺氣騰騰的身影,周身環繞著淩厲無匹的劍意,猛地從一片狼藉中衝天而起!
蕭絕,脫困了!
他玄色的戰袍上沾了些許灰塵和可疑的彩色粉末,發絲微亂,一雙冷眸如同淬了寒冰,瞬間就鎖定了南天門方向扶著的雲渺和……她身邊那個正在白玉柱基上“創作”的小豆丁!
“雲!渺!”怒吼聲震得周圍的雲彩都散了散。
雲渺頭皮一炸,也顧不上欣賞兒子的“大作”了,一把抱起剛放下筆的阿澈,轉身就想跑!
然而,也許是剛才破開毒陣和樹根耗費了些許時間,也許是雲渺實在傷重跑不快,蕭絕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間般,幾個閃爍,竟已迫近到了百丈之內!那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壓得雲渺幾乎喘不過氣!
眼看就要被追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恰好攔在了雲渺和疾衝而來的蕭絕中間!
金光散去,露出一位身著金甲、手持金戟、麵色肅穆的天將——正是今日值守南天門的增長天王魔禮青!
魔禮青顯然是被剛才蟠桃園的動靜和蕭絕那聲怒吼驚動,特意趕來查看的。他先是看到狼狽不堪、氣息萎靡的雲渺母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看到殺氣騰騰、一副要當場斬妖除魔架勢的蕭絕,更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