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內的彩色沼澤雖被蕭絕及時處理,但那股混合了礦物、靈植和泥沼的獨特氣味,卻如同頑強的幽靈,久久盤旋不散。雲渺不得不施展了好幾個清風訣,才讓空氣勉強恢複清新。
就在她剛鬆口氣,準備好好“教育”一下渾身臟兮兮、還試圖往她身上蹭泥點的曦兒時,洞府外的禁製被觸動了。
來人是清虛的一位老友,道號“玉衡子”,是仙界小有名氣的丹師,性子有些古板嚴肅,但於丹藥一途頗有造詣。他今日來訪,是與清虛探討一株稀有仙草的煉製方法。
清虛雖不情願,但老友麵子不能不給,隻好捏著鼻子將玉衡子請了進來,心裡暗暗祈禱那倆小祖宗千萬彆再整出什麼幺蛾子。
玉衡子跟著清虛往客廳走,途經偏殿門口時,他習慣性地抽了抽鼻子,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清虛道友,你這洞府……何處傳來如此古怪的氣味?似泥沼腐朽,又混雜藥石駁雜之氣,莫非是煉丹出了岔子?”
清虛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強裝鎮定,打著哈哈:“無妨無妨,方才小徒孫頑皮,弄灑了些許藥材,已經清理乾淨了。些許異味,很快便散。”
玉衡子將信將疑,但也沒再多問。兩人在客廳坐定,清虛剛要拿出仙草,就聽見偏殿方向傳來曦兒響亮又帶著點不滿的哭鬨聲——原來是雲渺正在給她換掉臟汙的繈褓,小家夥不樂意了。
玉衡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道友府上,何時添了嬰孩?怎的如此喧鬨?”
清虛額角冒汗,乾笑道:“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徒弟所出,一對龍鳳胎,甚是……活潑。”
就在這時,換好乾淨衣服的曦兒被雲渺抱出來透氣。小家夥臉上還掛著淚珠,但一看到陌生的玉衡子,紫眸裡立刻充滿了好奇,哭聲也停了,咿咿呀呀地伸出手,似乎想抓玉衡子那梳理得一絲不苟的胡須。
玉衡子素來不喜小兒喧嘩,見狀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身子,避開了曦兒的小手。
曦兒抓了個空,小嘴一癟,眼看又要哭。雲渺趕緊哄著,抱著她在客廳裡踱步。踱步間,不小心踢到了偏殿門口一塊之前被沼澤浸染、蕭絕清理時略有疏忽的吸靈玉磚邊緣。
那塊磚看似乾燥,實則內部還殘留著一絲未曾完全中和的沼氣混合物。
雲渺腳下一滑,雖及時穩住身形,但懷裡的曦兒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晃動驚得小手一揚,一直攥在她小手裡的、幾粒之前玩泥巴時無意間抓到的、沾著殘餘沼氣的七霞珊瑚砂,脫手飛出,不偏不倚,正好撒在了玉衡子端坐的蒲團前方!
玉衡子本就對孩童有些不耐,見有東西撒過來,下意識地拂袖想將砂礫掃開。他這一拂,帶起一絲微弱的仙力。
就是這一絲仙力,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幾粒沾著殘餘沼氣的彩砂,在接觸到玉衡子仙力的瞬間,與下方那塊“帶病”的吸靈玉磚產生了最後的共鳴!
“噗嘰——”
一聲輕微的、令人不安的聲響。玉衡子蒲團前方,原本堅實的地麵,突然再次軟化,瞬間化作一個臉盆大小、黏糊糊、顏色深濁的小型沼澤坑!而且這次因為殘留物更集中,沼澤還冒著淡淡的、顏色詭異的氣泡!
玉衡子完全沒料到在自己腳邊會出現這種東西,他正躬身準備與清虛繼續討論,一時重心不穩,“哎呦”一聲,一隻腳直接踩進了沼澤坑裡!
高級仙靴瞬間被黏稠的泥漿包裹,一股難以形容的古怪氣味直衝鼻腔!玉衡子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想拔腳出來,可那沼澤吸力驚人,他越掙紮,腳陷得越深,連帶袍角都沾上了惡心的泥漿!
“這、這是何物?!清虛!你的洞府怎會有如此汙穢陷阱?!”玉衡子又驚又怒,臉都白了,他一生潔癖,何曾受過這種“襲擊”?
清虛也傻眼了,趕緊上前幫忙,用仙力強行將玉衡子從沼澤坑裡“拔”了出來。
玉衡子看著自己一隻腳連同半截袍子都糊滿了彩色泥漿,散發著怪味,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清虛,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豈有此理!老夫的雲紋靴!冰蠶絲道袍!”
而罪魁禍首曦兒,看到那個陌生爺爺踩進泥坑的狼狽樣子,非但沒有愧疚,反而覺得十分有趣,破涕為笑,“咯咯”地拍起了小手,紫眸笑成了彎彎的月牙。
昭兒被雲渺安置在稍遠處的軟墊上,靜靜地看著這場鬨劇,小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默默地將自己手中把玩的一塊小仙玉,往身後藏了藏,似乎怕也被妹妹的“黴運”波及。
雲渺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連連道歉:“玉衡前輩恕罪!是小女無知,頑皮闖禍……”
清虛一邊幫著清理效果甚微),一邊頭疼欲裂,對玉衡子賠笑:“誤會,純屬誤會!道友息怒,老夫定賠你十雙新靴,十件新袍!”
玉衡子看著笑嘻嘻的曦兒,又看看一臉無辜的雲渺和焦頭爛額的清虛,再聞聞自己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怪味,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狠狠一跺腳另一隻乾淨的),也顧不上什麼仙草討論了,怒道:“不必了!你這洞府,老夫以後絕不踏足!”
說完,頂著一隻彩靴、半身泥汙,帶著滿腔怒火和屈辱,駕雲而去,背影那叫一個淒慘。
清虛看著老友離去的身影,又回頭看看被雲渺抱在懷裡、還在咯咯笑的曦兒,長長地、無力地歎了口氣。
他這洞府的清淨,算是徹底被這倆徒孫,尤其是這個小女娃,給終結了。這哪是徒孫,分明是倆拆家降世的小魔星!
而曦兒,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逼退”了一位仙界丹師,隻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好玩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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