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血腥味在鼻腔裡盤旋，我的指尖深深摳進泥土，指節泛白。身下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血早已凝固成暗紅的漿塊。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躺在屍堆中，聽著遠處馬蹄聲由遠及近。
“這破村子還有活人嗎？”一個北莽士兵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不耐煩。
“早都宰乾淨了。”另一個聲音懶洋洋地回應，“連條狗都沒剩下。”
他們的腳步踩過碎瓦和斷牆，靴底碾碎不知是誰的骨骸。我閉著眼睛，心跳如擂鼓，卻不敢有絲毫動作。頭頂上，一隻烏鴉撲棱著翅膀飛過，發出刺耳的叫聲。
“那邊去看看。”有人指向我藏身的方向。
我的心猛地一沉。
塵土飛揚，一隻腳踢開壓在我胸口的一具屍體，露出我半邊肩膀。那名士兵低頭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死透了。”
他抬腳就要離開。
可就在那一瞬間，我聽見他低聲嘟囔了一句：“聽說今晚要開始血祭了……也不知道大汗從玄冥宗請來的那個老東西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心頭一震。
血祭？玄冥宗？
那不是普通的劫掠……
“走吧。”另一名士兵催促道。
兩人漸漸走遠，腳步聲消失在廢墟儘頭。我依舊沒敢動，直到確認他們徹底離開，才緩緩睜開眼。
天色已經昏暗，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空，像一片燃燒的血海。
我知道，自己必須離開這裡。但更清楚的是——
我還不夠強。
如果剛才他們多看一眼，我就會死在這裡。
“係統……”我在心中默念，“你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腦海中沒有回應。
但我能感覺到，那股力量還在體內流淌，仿佛沉睡的火山，隨時可能噴發。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度逼近。
不好！
我迅速翻身，將自己重新埋入屍堆，僅留一道縫隙觀察外界。五名北莽士兵正朝這邊跑來，為首者滿臉怒容。
“那個秦家的小子還沒找到！千夫長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咆哮道。
“怎麼可能還活著？整個村子都被我們翻遍了！”一名士兵抱怨。
“閉嘴！再找一遍！要是讓千夫長失望，你們都得去喂狼！”那人一腳踹翻旁邊的柴堆。
我屏住呼吸，看著他們在不遠處翻找。突然，一名士兵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咦？這家夥……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蹲下身，伸手抓向我的衣領。
我猛地睜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捏碎骨頭。他驚叫一聲，想要掙紮，卻被我直接拖入屍堆。
下一瞬，我擰斷了他的脖子。
鮮血濺在我的臉上，溫熱而腥甜。
“他在那裡！！”其餘四人立刻拔刀衝來。
我翻身躍起，腳下踩碎一塊石板，借勢騰空，避開第一波劈砍。體內的真氣瞬間運轉，《蒼龍破》的招式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吼——”
拳風撕裂空氣，一道赤紅色的龍形真氣自掌心轟然而出，直擊前方三人。
轟！！
三名士兵被當場掀飛，撞在殘牆上，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最後一人揮刀斬來，刀光如閃電。
我側身閃避，左手化掌為爪，猛然扣住他的肩胛骨，真氣灌入，硬生生將其整條右臂扯下。
血雨灑落。
那人慘叫著跪倒在地，我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所謂的血祭……哼。”
我俯身拾起地上一柄長刀，一刀割斷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