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遜一家被十三口被成昆屠戮殆儘,妻子被淫辱,兒子被殺死,這幾十年來無一日不想找成昆報仇,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拆其骨。
“絕不可能。”
張無忌見謝遜斬釘截鐵的回答,不由心生悲傷,“義父。”
謝遜站了起來,他本來身材魁梧,身上帶著鐐銬鐵鏈,倒像一個神話中受困巨人。
“無忌,你既然已經做了明教教主,就好好管理明教,恢複往日明教威名,驅除韃虜,複我華夏,就算幫義父還債。”
張無忌知道自己義父已經心懷死誌,不由心如刀割,“義父,是無忌無能,不能救你,你還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謝遜搖搖頭,又朝著白眉鷹王的方向道:“殷二哥,現在楊逍已死,明教隻靠你們了,希望你和蝠王他們不再內鬥,好好輔佐無忌,完成反元大業。”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是在殷天正耳中卻感到諷刺,冷冷道:“你不內鬥,你清高,可惜明教高手已經死傷殆儘,我現在一家獨大,想要內鬥而不得。”
謝遜聽到明教高手死傷殆儘心中又是一震,沒想到六大派的報複如此之狠,便道:“韋一笑輕功天下無雙,明教高手就算全死了,以他的輕功想必也能逃走,殷二哥何必說這種話。”
殷天正嗬嗬笑道:“我在光明頂就沒看到韋一笑,之後我聽說他在山下仗著輕功去騷擾正道中人,被呂少俠擊殺,看來輕功也並非天下第一。”
謝遜心想又是這個姓呂的,轉頭大怒道:“血刀魔,我謝遜雖然死有餘辜,但是你為何處處針對我明教,你到底什麼人。”
呂途沒想到他這臨終告彆竟然會告到自己頭上,淡淡笑道:“明教魚龍混雜,行事詭譎,那楊逍奸淫擄掠,韋一笑好吸人血,你金毛獅王殺人如麻,基本沒有做人事的,你說該不該死。”
自從陽頂天死後,明教高層便陷入內鬥,無人約束,不遵教義,這事情謝遜也一清二楚,於正道門派更是勢如水火,但依然質問道:“現在天下之要務乃驅逐韃虜,你如此心狠手辣殺我明教中人,毀我明教根基,何時才能完成反元大業,你就是華夏的罪人。”
這一大頂帽子扣下來,呂途心中微怒,冷冷道:“謝遜,你因一己私仇躲在冰火島二十年,說什麼反元大業,你也配?何況誰說隻有你們明教能反元,難道我們正道門派就不行,我對殷天正他們說過,彆把下麵教眾反元的壯舉攬到你們這些殺人狂魔身上?你謝遜除了為禍武林,可曾做個一件反元的事情?”
謝遜沒想到自己這一頂帽子扣下去不但被人家撕了,還撕到自己身上,想到自己雖然是明教法王,但是數十年來好像真的沒做過一件抗元之事,不由得心生黯然。
“你說的對,謝遜我枉為七尺男兒,半生都被仇恨蒙蔽,沒做過半點大事,你們來殺了我吧,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我絕不反抗。”
張無忌見自己義父已經下了決心,仍然不甘心道:“我義父雙目已盲,武功被廢,你們都是江湖上的好看,難道忍心殺他嗎。”
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這張無忌竟然這樣說,麵麵相覷。
滅絕師太作為一派掌門,位高權重,心想這小子這麼一說,自己確實不好再出手,先靜觀其變。
秦大鵬的夫人走上前去道:“謝遜你如今已經是一個廢人,我丈夫俠肝義膽,若是知道我為了報仇殺你一個廢人,必會怪罪於我。
說著一口唾沫吐到謝遜臉上,掩麵而走。
夏胄也走上來道:“我兄弟的仇,每日每夜都想要要報,但是我夏胄乃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你如今已經是一個廢人,罷了。”
又是一口濃痰吐到了謝遜臉上。
接著二三十人連番上來對著謝遜吐唾沫口水,有得忍不住扇他幾耳光,踢上兩腳。
謝遜都紋絲不動,安然受辱,神色也變得越發輕鬆,越發平和。
最後上前來的是杜百當夫婦,兩人手挽著手,悲痛欲絕,各自吐了一口唾沫。
呂途沒想到被張無忌這樣一攪和,最後的發展竟然變得和原著一般,微笑道:“易三娘,杜百當,你們的兒子被謝遜所殺,就這樣算了,豈不是便宜了他。”
張無忌聞言大驚,心想這麼多人都饒恕了義父,這呂大俠還揪著不放,這可不妙。
易三娘卻恨恨道:“現在謝遜已經成了廢人一個,讓他活著,每日每夜想起自己的罪孽,遭受煎熬,要比殺了他更好。”
眾人聞言也覺得頗有道理,如今謝遜大概是生不如死吧。
張無忌怕他們反悔,趕緊道:“今日算我明教張無忌欠大家一個人情,以後大夥若有事便知會一聲,我張無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眾人沒想到張無忌為了謝遜做出這樣的承諾,畢竟明教教主張無忌欠的人情,有的人已經把仇恨忘之腦後,想著怎麼利用了。
滅絕師太心想難道這謝遜今日不用死了?不過讓這謝遜每日活在痛苦之中也是一件好事,便道:“張教主可要說到做到,不然我滅絕不介意再上一次光明頂。”
張無忌行禮道:“師太放心,我保證我義父不再踏入江湖。”
張翠山也站出來說道:“我張翠山也已名譽擔保,我義兄從此退隱江湖,不再過問江湖之中任何事情。”
呂途一直盯著謝遜,發現他神情之中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心想在原著之中這謝遜就是上演一出苦肉計,逃出上天,和成昆這一對攪亂江湖的師徒在少林出家,安享晚年。
“張無忌,你好像漏了一個人。”
張無忌聽到呂途的話,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問道:“呂大俠,少了什麼人?”
“少了成昆啊。”
呂途淡淡笑道:“成昆都死了,你說謝遜憑什麼活在世上,這不公平。”
張無忌見他麵露殺雞,身子一晃把謝遜擋在自己身後道:“呂大俠,大夥都饒恕了我義父,你就放過他吧。”
滅絕師太心裡尋思,難道這個呂少俠今日要殺謝遜不成,微微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呂少俠,謝遜若是能皈依我佛,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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