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從懷裡掏出一根細繩,將頭發重新綁好,“我已經快被他氣死了。”
謝清晏緩緩道:“你怎麼確定沈承煜喜歡漱玉劍庭那位女子劍仙,若是對方單相思呢?”
少年哦了一聲,“關我屁事,誰讓老頭不把事情交代清楚,被我娘打一頓半點不冤枉。”
齊王府有王管家在,那二人定然不是其對手,沈舟剛剛的說辭,隻是想把裴照野引走,畢竟青袍男子不能一直陪在他身邊。
謝清晏臉色正經了起來,“雖然兩位劍宗傳人都對你動了殺心,但還希望你能憑借自己的本事把場子找回來,不要動用家裡的手段,算是我個人的請求。”
他是個很純粹的江湖俠客,道理都在劍下,不喜歡官場上陰謀詭計。
沈舟展顏一笑,對這句話深表認同,“我多多少少還是要點臉麵的。”
謝清晏又問道:“如果裴照野回去之後得知你並非偷師,登門賠罪呢?”
“那就權當切磋,我要給他打的抱頭鼠竄,報今日一掌之仇。”
“總算有點江湖人的味道了。”謝清晏饒有深意道。
他曉得少年被沈凜寄予厚望,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繼承大統。
謝清晏不想見到將來的蒼梧皇帝是一位仗著權利肆意妄為的狂君,對於位高權重者而言,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殺的人頭滾滾,雖可解一時之氣,但會讓無拘無束的惡念在心中瘋漲,不利國,亦不利民。
萬一局麵發展到不可收拾的時候,即便他再不願,也會帶著齊國遺民殺入京城,親手取下這小子的人頭,大不了死後再去跟好兄弟請罪。他有理,他怕啥。
現在看來,還好不是。
山上眾人聽不見下麵的談話聲,隻見打的好好的,忽然有一青袍男子攪局,然後就散場了?
有人道:“這算是分出了勝負?誰贏了?”
周風自豪道:“自然是我兄弟,沒看漱玉劍庭那位蘇姑娘都不敢出手嗎?”
眾人聽聞此言,紛紛點頭,開始打聽年輕道長的身份來曆。
周風高高仰起頭,“我教過他兩招。”
有女子詫異道:“您莫非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還不等周風承認,有男子反駁道:“高手個屁,他剛剛想救人沒成功,我親眼所見。”
江麵上,沈舟不好意思道:“能勞煩您將我送上岸嗎?”
謝清晏揮手招來一塊浮木,冷漠道:“自己動手。”
話音剛落他便飛身而上,不留任何商量的餘地。
沈舟嘁了一聲,坐上浮木,雙手飛快的倒騰,毫無風範,嘟囔道:“還天下第三呢,這點忙都不願意幫,小氣的很。”
事情結束,人群逐漸散去,隻留幾位書生模樣打扮的人還在動筆,畫中身穿道袍的少年意氣風發,右手持劍,左手負後,一副高人做派。
但等他們再次看向江麵時,不由手腕一抖,這也太損形象了,不行,這幾幅畫得賣去其他州府,不然會價格會大打折扣。
周風帶著福伯一路小跑下山,四處張望道:“那位前輩呢?”
沈舟脫下道袍,扔到一旁道:“走了。”
周風怪罪道:“人家好心救你,也不請他吃個飯什麼的,多沒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