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剛剛還晴空萬裡,現在就下起了小雨。
來送水的了塵小和尚被澆了個透心涼,顧不上換下僧袍,著急忙慌的從茅草屋裡拿出一把油紙傘,想用石塊固定在沈舟身後。
習武真難,不如念經。
少年慢慢轉醒,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睜眼就看見一顆小光頭跑來跑去,心情大好,笑道:“多謝兩位大師指點。”
如果說之前他體內的氣機如同一條小河的話,那現在就是一條大江。
雖然水量增加不多,但河床卻被拓寬數百倍,再無任何堵塞之感。
小和尚扔下石塊,沾滿泥濘的手在身上蹭了蹭,“這可不是…”
話音未落,屋內的寂音老僧便衝了出來,嘿嘿道:“施主投了個好胎,其他人羨慕不來,當然跟貧僧的指點也有那麼一些關係。”
沈舟撐傘起身,體內骨架發出一陣黃豆爆裂的響聲。
突然,他心有所感的看向東南方,默默道:“你們先暫避一下,有不速之客來訪。”
剛說完,少年就搖了搖頭,了塵小和尚是二品身手,暫避的應該是他自己才對。
老和尚歎了口氣,明明是自家地盤,怎麼老是要躲來躲去。
小和尚拉著師父重新走進茅草屋,輕輕掩上門板,可不敢使太大力氣,會散架的。
因為那些掛單道長的緣故,寺裡已經沒有多餘的銀錢去買木料了,監院正在犯愁呢。
片刻後,有三人從天而降,兩男一女。
中間的蒙麵女子沈舟曾在京城王馬夫家見過,是趙國餘孽,就是不知道叫什麼。
不管這幾人是如何尋見的他,時機選的確實不錯。
蒙麵女子眼角拉長,招手道:“小弟弟,好久不見,還記得姐姐嗎?”
沈舟沒有理會,而是看向左側蓄須男子腰間,驚歎道:“莫不是名劍榜第七的燼餘錄?”
男子淡然道:“你竟認得?”
少年哈哈一笑,如數家珍道:“此劍直刃如尺,采五溪精鐵百鍛千折而成,應是舊趙國春平侯趙碩的心愛之物。”
男子扯起嘴角,陰笑道:“沒想到殿下還能記得一條喪家犬的名字。”
“這個比喻用得好。”沈舟拍手道:“趙國皇室但凡有血性之人,都死在了最後一戰中,如今隻剩些鼠輩殘留於世,可不就是喪家犬?不過你連喪家犬都不如,隻是一個被賜姓的冒牌貨。”
“這麼說來的話,這位嬸子難不成是靈悅公主?”
少年也不想挑釁,但被形勢所逼,眼前三人擺明的衝他來的,女子站在中間,身份肯定更加尊貴。
據他所知,當年趙國被破後,皇室子弟死傷殆儘,隻有一位尚未顯懷的宮女逃了出去。
經風聞司查探,宮女十月後生下一女,取名靈悅。
沈凜知曉後並未痛下殺手,而是借此事大做文章,表示蒼梧所針對的隻是那些阻礙天下一統的頑固派,若有其他國家皇室願意投誠,可共享榮華富貴。
沈舟攤手繼續道:“既逃過死劫,就該本本分分的生活,何必再生事端?蒼梧天命所歸,不是你們能撼動的。”
趙靈悅笑容僵在臉上,指甲扣入掌心,怒道:“強者才配言天命,若非當年你父親使計,趙國怎會敗退的那麼快,要是能公平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