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煦,泥地裡的新草抽出嫩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雨後的清新味道。
城外不遠處,矗立著一座人跡罕至的古刹,四周還有一片空地和幾畝良田。
見齊王府車駕上有人下來,陸知鳶上前一把牽起女子的手,竊竊私語。
沈凜則跟站在一旁,神色溫柔的男子道:“聊聊?”
附近的田地都屬於皇室,再過十多天,就能看見一大幫的沈氏子弟在裡麵忙活。
春耕是朝廷大計,沈家亦是蒼梧一員,不能落下。
一老一少漫步在田埂上。
沈凜率先開口道:“最近城裡的風聲,是否聽聞?”
沈舟一腳踢飛某塊小石子,答非所問道:“似乎南方的天空要矮一些,經常能看見白雲飄過山腰。”
沈凜繼續問道:“可有破解之法?”
沈舟深吸了口氣,“假試題是引子,真正的矛盾爆發點在於‘解額製’的不公,即便是人口聚集的河南道,每次也隻有一百五十考生左右能參加會試,而京城呢?”
沈凜悠悠道:“名義上是兩百,但實際人數應當超過五百。”
國子監,朝堂各部,沈氏宗親,京兆府,按律都可舉薦,每個人屁股後都跟著一大群的門生故舊。
“幾乎占了兩成半。”沈舟淡然道:“隻要被抓住的算命先生咬住齊王世子不鬆口,在不公的事情曝光後,不管真相如何,百姓都會有所懷疑,畢竟…”
沈凜笑道:“讓你平常口不擇言,什麼事情都能隨便應承的嗎?”
齊王世子在除夕當天,曾跟人“允諾”過,會幫他們去跟天上神仙說幾句好話。
沈舟無所謂道:“小問題,他們乾他們的,我乾我的,相互利用而已。”
這件事單靠他自己幾乎沒有任何辦法扭轉局麵,除非從根本上大改“解額製”。
可如此,一定會牽扯到各方勢力。
沈舟沒興趣在朝堂上攪和,他單純就是想弄死沈弈和沈卓。
春闈讓二人聯手下套,一樣是計劃中的一環。
獨孤皇後在對麵輕輕招手。
沈舟轉身折返,冷不丁問道:“您每年都會下地,真的會勞作嗎?”
沈凜自得道:“當然,朕的一畝三分田長勢最好。”
沈舟嗬嗬道:“不會是從彆人地裡偷偷移植過來的吧?”
“胡說!”沈凜板著臉道:“那是因為朕是皇帝,受上天眷顧。”
“嗬。”
草地上拉起一圈帷幕,獨孤皇後端坐在最大的一塊毯子上,笑道:“來嘗嘗絮兒和鳶兒的手藝。”
沈舟斜倚在地上,疑惑道:“你倆會做糕點?”
陸知鳶不太清楚,但溫絮幾乎不會進廚房,上一次好不容易心血來潮熬了鍋粥,差點火燒齊王府,幸虧福伯反應快。
獨孤皇後眼神玩味,“試試不就知道了?”
沈舟小心翼翼從盤子裡拿起一塊,嘗了嘗,享受道:“哦呦,還不錯。”
隨即又道:“看著我乾嘛,一起吃唄。”
齊王夫婦率先動手,皇帝緊隨其後。
沈舟眼睜睜的看著眾人將糕點塞入嘴中,連忙猛灌幾口茶水,哈哈大笑。
沈凜被鹹到嘴角抽搐,強忍著咽了下去,“就是口味稍重了些,下次注意不要放鹽。”
溫絮啊了一聲,“沒有…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