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不重用他們,除了擔心支脈弄權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這群人的心性和政治眼光太差,難當大任。
事實就擺在眼前,依舊看不清局勢。
皇帝是那麼好糊弄的?齊王世子隨便耍點手段,就能讓他將封閉十多年的東宮搬出來?
最開始說話的老者見兩位王爺靠近,假裝沒有聽見沈承璟的言語,換上一副笑臉道:“近幾個月京城少有往故都去信,我等還以為你倆太忙。”
晉秦兩王之前想拉攏他們,故而時常問候。
雖不能在朝堂上曉之以理,但可以在私下動之以情。
皇帝看不上歸看不上,但族老的意見還是要聽聽的。
可現在,這幫人綁在一起,或許都沒沈舟一人說話好使,麵子不給也罷。
沈承璟毫不客氣道:“本王聽聞二叔公家裡有幾個晚輩,在故都大肆吞並良田?”
蒼梧雖不禁止土地買賣,卻有著嚴苛限製,就是怕地主鄉紳貪得無厭,將普通百姓逼上絕路。
老者神情尷尬,這種事怎麼能說出來呢?
之前信中也提過,晉秦二王都沒明確反對。
沈承璟在心裡默念一句,今時不同往日。
沈承爍則道:“五舅公…”
另一老者猛地抬頭道:“我家可沒乾!”
沈承爍嗬嗬一笑,“幾位表舅確實沒這個腦子,但敢仗著皇室身份,當街鞭打士卒,當蒼梧的律法是擺設嗎?”
請他們過來,是為了幫沈舟撐場麵,而不是搗亂的。
眾人驚醒,馬屁沒拍好!所以兩位親王才會有此敲打。
不對啊,詆毀齊王世子不是更有利嗎?
他們消息太過閉塞,完全不知道沈弈和沈卓已經身死。
繼而問道:“我等該如何去做?”
沈承爍目光如電,“該退還退還,該道歉道歉。”
“若是百姓掏不出銀子贖回田地呢?”老者不死心道。
沈承爍四周有殺意流轉,“那就白送!”
沈承璟俯下身子,壓低聲音道:“諸位開開心心喝完酒,離京之前本王會送上一封密信,回到故都後,按照上麵的指示去說,誰要敢自作聰明,就等著去牢裡幫兒子們收屍。”
眾人被嚇出一身冷汗,兩位親王赤裸裸的威脅,誰能不怕?
此時正好沈舟路過,好奇問道:“這幾位我該怎麼稱呼?”
他不熟悉故都長輩,實在是對方來京城的次數不多。
沈承璟立馬和善道:“太叔公或者太舅公,隨你喜歡,長輩們不會介意的。”
眾人點頭如搗蒜。
沈承璟見他們還是一副死人臉,維持神情不變,但眼中卻閃過一抹毒辣,“笑一笑,好嗎?”
場麵頓時熱鬨起來。
“哎呦,這就是舟兒吧,果然長得玉樹臨風。”
“上次見才那麼大一點,我還抱過你呢。”
“我家那幾個曾孫子跟舟兒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沈承爍笑道:“這邊有我們在,保證不會怠慢。”
沈舟狐疑離去。
幾位受不了親王威壓的族老,差點哭出聲。
殿下在或不在,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宴席中,某一處氣氛更加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