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軀修身,雲變修術,空明修心。
武者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順序鋪就一條通向巔峰的道路。
若隻是追求快,忽略了夯實地基,便很容易成為他人的踏腳石。
溫絮還未摸到雲變境的門檻,但她蜿蜒向上的道路像是京城的朱雀大街,而那名倒在血泊中的男子,走的則是羊腸小道。
一切都源自柔然人對力量的渴求和那顆急功近利的心。
鐵伐明白這個道理,也無數次跟同伴解釋過,但沒人聽。
他們覺著鷹榜第三是為了保住自己在柔然江湖的地位,故而花言巧語哄騙晚輩。
“現在呢?”
無人應答,難怪中原的武者向來看不起北邊。
鐵伐自言自語道:“鷹榜前幾位死後,可還有人能撐得起一座柔然江湖?”
叱羅野呲牙笑道:“我?”
“你活不了那麼久。”鐵伐目光掃過被抬下場的兩具屍體,非但不可惜,反而覺得不夠,得要更多的血才可以澆醒家鄉那群裝睡的人。
如果一次失利能將數十萬柔然武者引回正途,死亡也有意義,隻是會辜負可汗的囑托。
但從長遠看,是好事。
台上幾位中原年輕人有吵起來的征兆。
沈舟鄙夷道:“你倆都輸過一次,有臉下來搶對手?”
蘇鬱晚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她可不管對方的身份是否尊貴,“景明十一年在龜蛇二山的齊王世子,還不夠狼狽?”
沈舟一撇嘴,“我才習武多久,虧你說的出口。”
裴照野想起當時齊王世子趴在枯樹上,以劍作槳的滑稽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
沈舟拉著世子妃,“你小子,挨打沒夠是嗎?”
溫絮順勢皺起眉。
裴照野違心道:“是想起了其他開心的事情。”
“滾一邊子去,關鍵時刻掉鏈子,沒用的東西。”蘇鬱晚叉腰道:“我倆來都來了,總不能就看著你們夫妻動手吧?”
沈舟跟溫絮用另外一隻手擊掌道:“好機會啊,快去下麵選個近些的位置,欣賞一下劍仙風采。”
蘇鬱晚見辯不過,眼珠一轉道:“你以前的劍法路數扭扭捏捏,跟媳婦學的?”
台下爆發出一陣‘哦呦’的聲響,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吃瓜的表情。
溫絮有些尷尬。
沈舟心裡則完全不介意,雲淡風輕道:“武學路上,達者為先,蘇女俠跟裴少俠沒交流過心得?”
“你!”蘇鬱晚氣急,這麼講好像她跟那人有一腿似的,馬上道:“我的意思是你性子懶,以前應該沒少被溫姑娘打。”
沈舟晃了晃腦袋,“沈家傳統。”
眾多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好家夥,說的是誰呢?真難猜啊。
沈凜聽完內侍的回稟,指著下方道:“這混球,嘿!”
沈琇寧斜看皇帝一眼,“您不怕母後?”
沈凜輕咳兩聲,“尊重,相互尊重。”
這時,叱羅野走上擂台,“我不跟手下敗將再戰。”
蘇鬱晚憤憤道:“真以為老娘打不過你?”
沈舟讓割孤將二人強行帶下擂台,等會再讓他們上來耍。
“柔然用劍的不多。”
叱羅野瞬間攀升至一品雷軀,他可不會被分散注意力,然後被秒殺,“不比蒼梧,但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