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舊力剛去,新力未生,回劍格擋已是來不及。
他眼中殺意閃過,心一橫,竟用左肩硬抗,繼而扣住對方毫無防備的手腕。
成功擊傷齊王世子的騎兵,隻覺一股恐怖的力量在經脈裡炸開!整條右臂立馬失去知覺,彎刀落入他手。
沈舟雙手持刃,如狂龍亂舞。
彎刀厚重,用的是沈夕暉的力破萬法;長劍輕盈,揮的是《夜照白》的刺殺之術。
他不再局限於防守,而是如同一條在驚濤駭浪中逆流而上的凶鯊,主動衝向陣型的薄弱處!
沈舟利用騎兵衝鋒的間隙,馬匹轉向的笨拙,掠奪著一條條人命!
他初習武時,對江湖有著最美好的幻想,但走了一趟南方後,當英雄的心思淡了許多。
後來,就是單純是為了習武而習武,既然踏上二品的台階,總得去一品看看,不然白白浪費這麼多年的辛苦。
但現在,不太一樣,身後站著的是為國儘忠三百餘載的宸國遺老,沈舟作為蒼梧皇孫,有必須擔起的責任!
女子被氣的牙癢癢,她一個姑娘,能當上狼師的千夫長,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若是遇上齊王世子又讓他從眼皮子底下逃脫,以後便不用在軍營中混了!選個青樓,往床上一躺,來錢還快些!
“不要留手!屍體一樣值錢!”
狼師騎兵頓時紅了眼眶,喊殺聲震天!
沈舟側身躲過一柄長矛,左臂丟刀,勾住矛杆,借力一拉,順勢遞出長劍,洞穿騎兵咽喉。
他渾身浴血,有自己的,但更多是敵人的,衣袍破碎不堪。
女子肝膽欲裂,眼前這哪裡是人,分明是一隻為殺戮而生的怪物!
即便是柔然最引以為傲的狼師鐵騎,看著在血泊中揮舞長劍,不斷收割生命的身影,也會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沈舟心跳如擂鼓,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劇痛,仿佛要將五臟六腑全吐出來。
他說過,“越線者,死!”
不能食言。
沈舟撕下一片下擺,將手腕和劍柄纏繞在一起,雖少了些靈活,但不至於脫手。
他開始朝著發號施令的千夫長狂奔!
夕陽將整片大地染成紅色,回鄉外就如同地獄中的一處修羅場。
…
沈舟一腳踩在女子身上,緩緩抬起頭,冰冷的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疲憊。
風吹過,卷起濃厚的血腥和草屑,無主的戰馬在草地上嘶鳴哀嚎,不知接下來路在何方。
沈舟扯了扯嘴角,“不是挺能說的嗎?再聊兩句?”
女子不敢有絲毫的動作,“我…我是千夫長,手裡捏著很多狼師的情報,對蒼梧有用!”
沈舟從人頭塔上收回目光,“不需要。”
女子再道:“我父親是大族首領,他可以帶數萬兵馬歸順中原!”
“我可以做你的小妾或者是沒有名分的通房丫鬟!”
突然,夕陽下出現一位枯槁的身影。
女子先是一驚,後而大喜,“毒刀門門主馮三陵,哈哈哈,一品大宗師!”
老者衣袖上的毒蛇栩栩如生,嘶啞道:“是你殺的我兒?”
笑聲戛然而止,原來是沈舟一刀將女子的頭顱斬落,“想得美。”
馮三陵已經流浪了數月,心頭怒火不僅沒有熄滅,反而愈演愈烈,再次問道:“是你殺的我兒?”
“不是。”沈舟擺擺手,“不過可以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