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前前後後跟趙靈悅有過三次較大的交集。
景明十年的國子監毒馬案,他曾於對方手裡救下了沈小滿父女。
後兩次則是在睦州觀如寺和嶺南花州城,實話實說,過程都不太…和諧。
如今情形,沈舟斷定自己絕對沒個好下場,遂掙紮的更加劇烈。
趙靈悅視而不見,輕笑道:“世子妃們是想觀摩?”
由於去年的某些小摩擦,溫絮對她印象極差,冷聲道:“我不相信你。”
趙靈悅柔柔弱弱道:“溫姐姐錯怪妹妹了,我其實很好相處的,況且陛下的旨意,誰能違背?”
說完她側過頭,“小妮子下手挺快。”
江棠聽聞此言,手足無措道:“趙姐姐,我不知你也在京城。”
看來對方能擺正自己的位置,趙靈悅欣慰一笑,輕手輕腳地掩上門窗,“關乎皇族顏麵,得按宮裡的規矩辦。”
她蓮步輕移,姿態優雅地繞著沈舟轉圈,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光滑溫潤的玉尺。
“嘖嘖嘖…”趙靈悅停穩站定,上下打量著齊王世子,“殿下,這算不算風水輪流轉?”
“轉你大爺!”沈舟被看得頭皮發麻,她不會是想報江南的一劍之仇吧?
“此地是大明宮,你不要亂來,否則我一聲令下,立馬會有大批高手出現在殿外!”
“哦?”趙靈悅將玉尺搭在對方腰帶上,“叫唄。”
沈舟不可置信道:“你敢?!”
趙靈悅左手微微向下發力,狡黠道:“你猜我敢不敢?”
沈舟清了清嗓子,“學禮好啊,得學,要學!”
趙靈悅後退一步,板著臉道:“首先,站姿!身為天家貴胄,扭來扭去,成何體統!”
沈舟嘟囔道:“過分了啊,我不夠直,柱子還不夠直嗎?”
“頂嘴,好樣的!”趙靈悅眯起杏眼,嘴角的弧度越發滲人。
殿外,幾個女子湊在一起。
陸知鳶率先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許隱瞞!”
江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溫姐姐跟趙姐姐是有什麼恩怨嗎?”
溫絮沒好氣道:“她擔心我以後的孩子會受委屈。”
陸知鳶看了對方一眼,“胡說八道,而且有司秋在,不怕!”
冷不丁被點名的秦司秋耳根紅透,腰背不自覺地挺起。
江棠撓了撓臉頰,將花州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並道:“我一開始以為他們二人是情侶,但被殿下否認。”
陸知鳶沉思道:“以咱家那位的性子,同住一個山洞幾晚…”
江棠搖搖頭,“他們當時被綁著,殿下又中了散氣針。”
溫絮蓋棺定論道:“還沒到那一步!”
江棠張了張嘴,想為趙靈悅辯解幾句,比如對方確實在聞香教一事上幫過忙,可看著溫絮冷冰冰的眼神,又將話咽了回去。
就在此時,遠處響起一位老者慢悠悠的嗓音,“在開聲討大會?”
眾人一驚,連忙望去,隻見左宗正沈竹蹊踱步而來,便一同行禮道:“見過四叔公。”
沈舟還未被正式冊封太孫,大明宮規矩不重,
沈竹蹊示意她們不必多禮,“對新來的禮儀師父意見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