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賀真“嘔”的一聲,將中午吃下的飯菜全部吐了出來。
沈舟催促道:“殿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鬼物’今晚之後會有防備,再想引它現身,可就沒這麼容易了,快!”
吐賀真慌忙褪下衣衫,上前抱住狼首鞍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似被彆人玷汙了,淚水奪眶而出。
沈舟指訣再變!
桃木劍如獲敕令,光芒大盛,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突破層層枷鎖,擦著吐賀真頭皮,狠狠釘入狼首鞍韉之中。
一道淒厲的慘叫聲撕裂夜的寂靜,半晌才恢複如初。
吐賀真抬起頭,一縷棕發緩緩落下,在地麵上卷成愛心的形狀。
沈舟扶著桌案,喘息道:“大皇子,鬼魅已除。”
他從包裹中掏出一麵銅鏡,囑咐道:“可將此物掛於門楣,有震懾邪祟的效果。”
葉無塵看著吐賀真光禿禿的頭頂,低聲道:“會不會太過分?”
沈舟眨了眨眼,“他還得謝謝咱呢。”
果不其然,吐賀真重新穿戴好衣衫後,轉身抱拳道:“兩位的大恩大德,本殿下沒齒難忘,除了吳康的家產外,本殿下還另有賞賜。”
對於有真才實學的人,他不介意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
沈舟回禮道:“殿下注意休息,我等先行告退。”
等二人走遠,吐賀真一巴掌抽醒昏睡著的雲變境護衛,恨鐵不成鋼道:“你瞅瞅人家!”
男子牙齒儘碎,說話漏風,“殿下,吾…術業有專攻…”
吐賀真充耳不聞,感慨道:“蒼梧真是人才輩出,難怪曆代可汗都期盼著南下擒龍。”
…
第二天,鬱閭穆獨自坐於後院,他近些時日亦不堪其擾,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汗庭雖偶有邪異事件發生,但從未像此次一樣,鬨得滿城風雨。
這裡麵透著陰謀的味道。
鬱閭穆強撐著精神,將事情從頭到尾理了一遍,現在跟之前唯一的區彆,就是城中多了蒼梧使團,然而有幾個問題,他想不通。
第一,“鬼魅”何在?如果說巡城司手段不夠,那在二叔加入調查後,為什麼依舊無法尋覓賊人蹤跡?
叱羅雲可不是一般大宗師,居然連幕後謀劃者的氣機都無法感知。
第二,若真是蒼梧使團暗中使壞,目的呢?借欽天監打壓觀星樓?
沒有必要啊,眾所周知,中原在數術一途領先草原甚遠,完全不需多此一舉。
這時,吐賀真麵露紅光地來到了後院,手中馬鞭甩的劈啪作響,興高采烈道:“醒挺早啊,又或者壓根沒睡?”
鬱閭穆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怎麼有空來我府上?”
吐賀真朗聲大笑,自顧自道:“昨夜為兄一覺到天明,美得很!”
隨即擺出一副快問我的表情。
鬱閭穆心中疑竇更深,“欽天監高徒驅邪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