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草原曾有一男子孤身闖入中原,先一劍破開了真武山紫霄宮天門,令道鐘自鳴半月不休;後又殺上江南觀如寺,與佛首纏鬥三日。
他這麼做,隻是為了向世人證明,柔然亦有一劍,可斬天地萬法!
當時蒼梧戰事吃緊,無心顧及默啜的挑釁,沈凜便傳信給了一位喜穿白衣的年輕人,讓其幫忙處理一番。
那年輕人不負眾望,臨陣突破,勝了對方半掌。
默啜悻悻然返回草原,聽說是去了北邊極冰之地苦修,再也沒有露麵過。
一品大宗師,莫約可活一百四五上下,但真正能善終者,少之又少,畢竟終日行走於刀鋒邊緣,難免留有暗傷。
這也是沈舟一開始未曾猜到對方身份的原因,按風聞司密檔記載,老家夥怎麼也得一百三了吧?
默啜灰白的眼中波瀾不驚,“虛名而已。老朽不過是一介追尋大自在而不得的囚徒罷了。倒是殿下你…”
他目光如實質般掃視著對麵的年輕人,“雲變境?不對,氣象迥異,雲無常勢,變幻莫測,卻隱隱有了一絲…超脫之意。”
“你想越過空明,直指太一?好魄力!也好…找死!”
隨著最後一個字吐出,默啜周身內斂至極的氣息轟然爆發!
以大帳為中心,周圍十數裡的空氣瞬間凝固,光線扭曲,炭火驟然熄滅,隻剩下絕對的死寂與冰冷。
沈舟仿佛深陷泥沼,四肢…甚至連思緒都被無形鐵鏈死死鎖住,像是要將他拖入永恒的沉眠。
己心代天心,在一定範圍內製定規則麼?
“嘖嘖,厲害的!”沈舟之前和兀魯思的戰鬥,多是逃竄為主,反攻時機的選擇也很講究。
真要跟打磨數十年的空明境正麵對決,他還是會落入下風。
“大汗說的沒錯,留著你,必是我柔然的心腹大患!”默啜麵無表情道。
“過譽!”沈舟長笑一聲,體內氣機轟鳴不止,全身竅穴化作一個個微小旋渦,用一種玄妙的頻率與周遭的死寂領域共振,試圖擺脫它的束縛。
他一步踏出,腳下雲氣自生,身形如鬼魅般閃爍不定,“來而不往非禮也!”
沈舟並指如劍,指尖一點璀璨到極致,同時蘊含著周天星鬥生滅的毫芒突然乍現,“接我一招!”
一指點出,無聲無息。
毫芒脫離的刹那間,猛地膨脹,以流光之姿,強行撕裂了對方製定的“規則”!
默啜臉上浮現出一抹訝色,“有趣!”
他抬起枯瘦的右手,五指張開,掌心朝上,似托住了整個即將傾塌的天空。
掌心中,一個微小的黑色“圓球”慢慢旋轉著。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但卻將沈舟那足以洞穿金鐵的“流光”,儘數吸收。
不僅如此,吸收完還有轉化和反擊!
沈舟險之又險地避開自己的“春雷”,臉色微白。
老家夥的空明境已打磨的堪稱完美,寂滅真意近乎道則,硬拚氣機的雄渾程度,他必敗無疑!
又要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