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這一通因果報應的話,我心裡有點嗤之以鼻,心想如果這樣的話,世界早就進入共產主義了。但中國人骨子裡都有點迷信,我在他麵前不敢造次,隻能表現得很讚同。他接著說,智者寺極為靈驗,自己研究生畢業後感情不順,後來到智者寺做居士,跟著一個老和尚學習佛法,方知“大千世界,無掛無礙,自去自來,自由自在,要生便生,莫找替代”,正如《大智度論》所言,“諸佛以法為師,法者,即是般若波羅蜜。若師在、母在,不名為失利。所以者何?利本在故,是故說般若波羅蜜在世,佛亦在世。”
他說的話我一竅不懂,但看他那一副心馳神往的虔誠模樣,讓我感覺他是一個真正的和尚,不像我遇到的那些以此牟利的假和尚,因為他臉上有一股神采。
他說前幾年智者寺古井的故事你聽說過嗎?佛門至寶總歸有定數的。我說沒聽說過啊,麻煩大師給我講一下。
他緩緩地說道:“智者寺啊,那可是一座曾經聲名遠揚的寺廟呢!就連皇帝都對它極為重視,明朝的皇帝更是兩次降下禦書,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感慨,仿佛能讓人穿越時空,看到當年智者寺的輝煌景象。然而,他話鋒一轉,“可惜啊,到了民國時期,戰亂頻繁,一場突如其來的火災,讓智者寺的大部分殿宇都毀於一旦。”
此時,我不知道大和尚想些什麼,我倒想起了石有三火燒少林寺的故事,這個故事還是因為看風靡一時的電影《少林次》,才看了幾本關於少林寺的書籍知道的。
在民國戰亂歲月,濃重的硝煙籠罩著中原大地,軍閥混戰的馬蹄聲驚醒了嵩山千年的寂靜。1928年春天,石友三率領的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突然調轉槍口,將炮火對準了這座曆經十五個世紀的禪宗祖庭。士兵們舉著火把衝進山門時,藏經閣裡泛黃的《永平詔書》正被穿堂風掀起頁角,那些記載著曆代帝王敕封的絹帛尚未完成最後一次晨間誦念。
火焰如同掙脫鎖鏈的赤色巨蟒,從天王殿的鬥拱間竄向天空,鎏金韋陀像在高溫中扭曲成熔化的金淚,明朝鑄鐵香爐像佛祖垂淚般熔成赤紅的鐵水,順著青磚縫隙蜿蜒成一道道灼熱的血脈。大雄寶殿的十二根盤龍石柱發出斷裂的哀鳴,仿佛巨獸被抽去脊梁,元代畫家趙孟頫繪製的十八羅漢壁畫裹著琉璃瓦墜向地麵,化作千萬隻燃燒的黑蝶。僧人們跪在滾燙的灰燼裡刨挖,指尖觸及唐代《太宗文皇帝禦書碑》的殘片時,碑文拓片上的墨跡已如蒸發的露珠,在焦土上洇出最後一道青煙。
三晝夜的焚燒讓少林寺化作蜷縮的焦炭,火舌舔過鐘樓遺址的金代鐵鐘,萬斤鑄鐵像垂死的天鵝般脖頸扭曲,鐘身經文在高溫中蜷曲成無法辨識的咒語。方丈室地下暗格的達摩麵壁影石被刺刀撬出時,裂紋如蛛網爬滿石麵,恍若禪宗初祖九載麵壁的倒影被撕成碎片。當最後一道火牆坍倒在斷碑殘垣間,幾個小沙彌跪在《釋門正統》的灰燼前,看著經頁殘片被風卷起,像褪色的魂幡飄向炊煙四起的村落。
二十年後,遊方僧人踏過焦黑的礎石,山澗裡漂浮的《少林棍法闡宗》木刻版浸透了墨淚,在流水中暈染成團團化不開的夜色。新砌的牆基深處,半融化的銅佛碎片仍帶著灼痕,如同被烈焰噬咬過的舍利子,沉默地烙刻著那場將禪武精魄焚作飛灰的劫火。
我不禁為這座寺廟的命運感到惋惜,更為少林寺的毀滅而惋惜。而大和尚似乎也沉浸在那段曆史的回憶中。過了一會兒,他接著說:“不過,聽老人們講,解放初期的時候,智者寺還是保留了一些建築的,像大雄寶殿、鐘鼓樓,還有東西廂房等等,大概有六七十間房屋呢。雖然曆經滄桑,但總體的格局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他的描述讓我對智者寺的規模有了更直觀的認識,想象著那些古老的建築在歲月的洗禮下依然屹立不倒。但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他繼續說道:“再後來呢,國家開始了工業化的進程,智者寺殘存的那些屋舍,就被改建成了暖瓶廠。你可彆小看這個暖瓶廠,它的效益還挺不錯的呢,養活了一大批工人。也許,這也是佛祖的一種憐憫吧,讓這座寺廟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下去。”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下了話語,雙手合十,口中默念起了幾句經文。那一瞬間,他的神情變得莊嚴肅穆,仿佛與周圍的世界都隔絕了開來。我靜靜地看著他,被他身上那種虔誠的氣息所感染,至今都難以忘懷。。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便來到了九十年代。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裡,許多傳統產業都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和變革。而我們故事中的這個毛線廠,也未能幸免,由於市場競爭激烈、經營不善等原因,最終無奈地倒閉了。
然而,這座曾經輝煌一時的毛線廠,卻在當地居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尤其是那座與之相鄰的智者寺,更是承載了人們無儘的信仰和情感。儘管毛線廠已不複存在,但智者寺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依然崇高,香火依舊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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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彆是改革開放後,我國寺廟迎來修複浪潮,因為市場經濟解構傳統倫理秩序,寺廟雕梁畫棟間凝固的宗法製度、因果輪回,為急速現代化中失重的人群提供道德錨點。晉商後裔重修五台山廟宇時,既是在商業倫理中植入傳統信用體係,亦在琉璃瓦的重光裡尋回斷代的文化認同。藏地牧民將蟲草收益投入經堂再造,則暗含對生態劇變的補償心理——金頂輝煌的寺院既是對神山的物質供奉,亦是工業文明碾壓下最後的靈魂棲居地。
於是,一些虔誠的信徒們決定發起一場募捐活動,希望能夠在原毛線廠的地址上重建智者寺,讓這座古老的寺廟重煥生機。這個想法得到了眾多善男信女的積極響應,大家紛紛慷慨解囊,為重建工程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經過一段時間的籌備和規劃,智者寺的重建工程終於正式啟動。工人們熱火朝天地忙碌著,他們拆除了舊廠房,清理了場地,然後按照設計圖紙開始建造新的寺廟建築。
然而,就在工程順利推進的過程中,工人們卻意外地發現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我趕緊問道,“是什麼事情?發現舍利了?”
他也不管我的問話,自顧自地說道,當時我還在上大學連居士都不是,但因為與佛法有緣,經常到智者寺附近的銜草寺找大和尚談論佛法,有時會駐足觀望一會智者寺重建的工地。當時工人說每當走到大雄寶殿附近,總能聽到一些瘮人的聲響。在現代科學觀念下,鬼神之說自然被稱為封建迷信,但工人們此仍抱有敬畏之心。當時主持重建工程的是我師兄,也就是現在智者寺的主持慧琳,他說他也曾經聽到有這種聲音,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吐泡泡”。
佛門本應是清淨之地,惡鬼卻在此驚現,著實令人毛骨悚然。當我聽到慧遠和尚講述至此,不禁感到一陣寒意從後背襲來。
在我的觀念中,越是那些人們認為絕對不會鬨鬼的地方出現靈異事件,往往意味著其中隱藏著最為凶險的因素。就像那皇宮大內,何等威嚴莊重,又有誰敢在天子麵前肆意妄為呢?然而,我小時候卻常聽爺爺講起,宮中許多地方一到夜晚便會傳出怪異的聲響,其引起的恐慌程度相當嚴重。更有甚者,曾有人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撞見了一隊正在行走的宮女。這些宮女身著清代的服飾,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而那領隊的宮女,竟然還回過頭來,與目擊者對視了一眼!
我有一個朋友,名叫關海濤,他也是旗人之後。這家夥整天沉迷於做一個荒誕不經的白日夢,幻想著如果大清沒有滅亡,他就能成為四品世襲帶刀護衛。為了滿足自己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他經常跑去故宮遊玩,以此來慰藉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他和我一樣,去故宮遊玩並不是真的對曆史文化感興趣,而是懷揣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希望能在宮裡的某個犄角旮旯撿到一件寶貝,然後一夜暴富。
有一次,關海濤下午時分抵達故宮。不知怎的,他就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著一樣,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珍妃井附近。當時正值冬季,下午四點多鐘,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由於他早就聽說過珍妃井附近鬨鬼的傳聞,所以心裡不禁有些發毛。
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從珍妃井旁邊走過,生怕會突然冒出什麼可怕的東西來。好不容易走出宮門,他才鬆了一口氣。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保安滿臉狐疑地攔住了他,好奇地問道:“一個井有什麼好看的?你剛才怎麼圍著井轉了好幾圈呢?”
此外,我還聽說過另外一個故宮鬨鬼的故事。這個故事是我表哥胡淘給我講的。他腦袋裡很多這種奇聞軼事,算是我的一個良師益友和引路人。
他說,以前故宮有個文物修複師叫周夢雨,一個雨夜她在故宮獨自加班,修複一幅明代《璿璣圖》織錦。
但一個閃電掃過西配殿的檻窗時,她突然僵住了——菱花紋窗紙上分明映著盞搖晃的燈籠,可整個翊坤宮電路早就切斷了。冷風裹著腐爛的槐花香從背後襲來,青磚地麵上緩緩浮現一串濕漉漉的腳印,每個腳印中心都凝著發黑的血痂。
"誰在那裡?"她的聲音在空蕩的夾道裡撞出回聲。回答她的是指甲劃過木料的吱呀聲,東筒子夾道儘頭那扇塵封的朱漆門竟自己裂開條縫。月光裡浮動的塵埃突然有了重量,周夢雨感覺有冰涼的絲線纏上脖頸,低頭看見衣襟上沾著幾根褪色的孔雀藍絲線——那是清代官服補子的繡線。
血跡在門檻前斷成兩截,她鬼使神差地跨過那道縫。陰寒的穿堂風裡飄著檀香混著血腥的怪味,三十米長的夾道兩側宮牆上,原本斑駁的"萬壽無疆"刻字正滲出新鮮的血漿。最駭人的是那些血字下方,不知何時多出了密密麻麻的抓痕,每道裂痕裡都嵌著半截斷裂的指甲。
手電筒突然開始頻閃,周夢雨聽見背後傳來布帛撕裂聲。轉身瞬間,她撞見個倒懸的人影——穿著褪色蟒袍的太監雙腳勾著簷角,脖頸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青紫的舌頭垂到胸口。那具屍體突然睜開渾濁的眼球,被絞斷的喉管裡發出"咯咯"的漏氣聲:"格格……珍主子……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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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雨狂奔時踩到團滑膩的東西,手電光下赫然是半截泡發的斷指,指甲縫裡嵌著暗紅的血泥。當她衝到夾道儘頭,眼前景象讓血液瞬間凝固:那口傳說中的珍妃井正在咕嘟冒泡,井欄上趴著個穿絳紅氅衣的女人,濕漉漉的頭發纏著井繩,繡花鞋底不斷滲出墨綠的井水。
"你看見我的耳墜了嗎?"女人緩緩轉頭,月光照出她半邊潰爛的臉,白森森的牙床從腮邊豁口支棱出來。周夢雨這才發現井水倒映的月亮是血紅色的,而自己手腕不知何時被套上了鎏金點翠的甲套,十指正不受控製地抓向那女人的喉嚨。
當警衛發現昏迷的周夢雨時,她身下的青磚沁著大片水漬,掌心裡死死攥著塊碎瓷片。故宮檔案顯示,光緒二十六年有個姓崔的宮女在此投井,打撈時發現她十指指甲全部外翻,指縫裡塞滿了試圖摳抓井壁留下的血泥。更詭異的是,周夢雨修複的那幅《璿璣圖》背麵,顯影出幾行暗褐色字跡:"七月十五子時三刻,東筒子夾道陰陽交彙處。"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周夢雨在監控室翻看那晚錄像。紅外鏡頭裡,她始終在空蕩蕩的夾道原地打轉,但每當她伸手觸碰空氣時,監控畫麵就會閃過雪花紋。而在某個瞬間的噪點中,分明有雙戴著老銀護甲的手,正從她背後緩緩伸向脖頸。
等我把這個驚悚的故事講完,慧園大師隻是淡然一笑,一點也不放到心上,讓我十分欽佩。
然後慧園和尚繼續說道,當時智者寺“鬨鬼”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來,一時間人心惶惶的,我就建議慧琳師兄抓緊報警,同時也要報告給文物局。
很快,區文管所就派來一些人來到智者寺,經過確認發現在大雄寶殿附近的石板底下有一眼井。因為曆經人事變遷,這眼古井非常隱蔽,不但被淤泥、垃圾等堵塞,井口也被埋在離地麵兩三米的地方。沒辦法,文管所的人就從頭開始一點點進行清理。當清理到古井3米深時,發現了一塊厚達半米的青石板,就用電鑽將石板弄碎運出。
我說,“他們太不專業了!萬一那塊青石板上麵有字呢,不管怎麼說,這塊石板放在那時間不短了,總算是一件文物吧?就這樣打碎太浪費了!”
慧園和尚繼續說道,由於古人挖井選的是水源豐沛的寶地,所以井內滲水非常多,工作人員一邊抽水一邊作業。當下到10米深時,開始出現泥土和石塊,有經驗的就說這是見底的跡象,也越來越相信井底可能埋有寶貝。當時我在場一直觀看,根據我的目測這口古井不但非常深,而且空間逼仄,文管所的人那些天加班加點進行清理,經過12天的努力才終於將古井清理完畢,並將井底的文物一一撈出。當看我就覺得,這是靠佛法護佑才能保存至今。經過認真清點,古井內出土的文物共有120多件,從唐代到清代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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